前一段晴的時間太多,這一段雨水就特彆多,下雨天沒處去,阮雲就去許少禹寢室看他們打牌。
其實阮雲根本看不懂打牌,隻是貪戀待在許少禹身邊的時光。
百無聊賴,阮雲有點倦。
把阿姨給的蘋果放到桌上,坐到許少禹的床邊。
他的床每次都收拾得很整潔。
天藍色的床單和被套第一眼就給彆人舒爽的感覺,床罩不像阮雲她們圍了個嚴實,隻靠近桌子那邊做了半邊的。
天藍色的布料,清清爽爽。
桌子上麵擺了很多書,井井有條,大部分是推理類小說。
今天阮雲卻注意到一本素描本,她抽出來看。
看年頭,邊邊角角都有點毛邊,本子前半部分畫得很像青春漫畫,男孩女孩或是在街道上騎著自行車,或是在站台邊等車,或是在班級聊天,簡單乾淨的幾筆,卻很傳神。
彌漫的情愫——動人心魄。
後半部分的畫,背景開始繁複起來,男孩變成孤單小小的一個人,好像是一個人對抗著整個世界,筆勢鋒利,仿佛能看到作畫者打結的眉心。
阮雲一頁一頁地翻看著,
猶疑,如同一條絲線,在心中盤旋纏繞,絞殺著她的信心——
“那是小時候畫的,生澀得很,不值得看。”
許少禹低沉的聲音打亂了她心跳的節奏。
阮雲噢了一聲,合上素描本,合起一切神秘,掩飾地回頭對他笑,
“大禹,趕緊過來,牌發好了,”室友喊道。
他無甚表情地看了她一下,又看了一眼她手裡的素描本,轉身走回人堆裡。
阮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了一下手裡的素描本,假裝無事地把它放回原處。
重新抽出一本推理小說,信手翻著,翻到書簽處,是一個很巨大彆致的書簽,上麵是一幅鉛筆人像素描,是張十分清秀的少女麵孔,長長的秀發,瓜子臉,薄薄的嘴唇,眉目靈動。
可能怕鉛筆的會磨掉還做了塑封。右下角留了一行潦草的小字:“許少禹繪於X年X月X日,”
“許少禹,這個是你畫的?還挺好看的。”
阮雲把書簽拿出來回頭對著許少禹坐的方向揮了揮,湊近了仔細研究。
“哎,小阮,你可彆把它弄壞了,它可是大禹得意的大作呢,上次小黑拿它來蓋泡麵,差點被他打死,”
室友A大笑地調侃,
阮雲撇過頭去看許少禹,他笑笑沒作聲,可能對這種玩笑已經很是習慣。
她把書簽放回去,又去翻彆的書,發現了好多這樣的書簽,細節不是完全一樣,落款的時間不同。
可能是某些個寂寞空虛冷的夜晚,發自內心的傑作。
很突然地,她就想起在亭子裡許少禹對她提到的真心。
阮雲用舌尖舔了舔前兩天剛拔了智齒的牙床,想起李碧華的文章——
有些感情是指甲,剪掉了還會重生,無關痛癢。而有些是牙齒,失去後永遠有個疼痛的傷口,無法彌補。…。。
她突然就覺得待在那裡有點無所適從,巨大的悲傷莫名其妙地壓著她,好像每個人都在看她的反應。
“許少禹,我想起了今天要和室長她們去吃中飯。”
阮雲站起來對許少禹說道,沒有看他,低頭假裝忙碌地整理衣服,然後往門口走去。
“阮雲——”
許少禹狐疑地喊。今天早上不是說寢室的人今天都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