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阿姨叫下來的阮雲,看到許少禹呆呆的站在雨幕裡。
她舉著傘迎上去,他的臉上全是水,帽子也沒有帶,雨水沿著流海的發絲一滴滴的落下。
“你這個傻子,帽子也不帶,幸虧穿了羽絨背心,不然全身都濕透了……”雖然有隔閡,她還是心疼的埋怨。
她也沒帶衣服什麼的,隻能用手撣著他衛衣袖子,背心上的水珠。
他木木的笑,輕聲說,“阮雲,你好狠心,我天天都在想你,想得幾乎瘋狂,每一日每一夜都很掙紮……”
阮雲愣了一下,停止了動作,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說什麼。
兩下無言,
潮濕的空氣,悲傷像是可以吸進鼻子。
“我送你回寢室吧,趕緊把衣服換了。”阮雲清了清嗓子說道。
“我餓了,我想出去吃飯。”
他牢牢地盯著她,過度的迷茫和無助使他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像濃霧包裹的灰白色……。
“那我先送你回寢室,我去食堂看有沒有吃的給你打點叫阿姨拿給你,你都淋——”
“我想出去吃飯。”他固執的重複道。
“那我上樓給你拿個毛巾擦擦……”
“我餓了。”
他伸出手,觸摸阮雲的臉頰,手指冰涼刺骨。
阮雲已經吃過了,就隨便吃了幾口,然後看著許少禹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一個人不喝酒,兩個人不賭博。要我陪你喝點嗎,還是你叫誰來?”阮雲笑笑的說道,意有所指。
“你喝嗎?”他抬頭問,沒有笑意,看起來很疲憊。
“我不會喝,你可以叫會喝的來。”
他沒有答話,托著腮,眼皮耷拉著。
“我們走了,外麵雨這樣大,走了人家好打烊。”阮雲看著外麵路燈下麵粗壯的雨線說道。
看他沒有反應,她坐過去拉他的手臂,觸手的體溫讓她驚了一下。
“怎麼了,你是不是發燒了。”阮雲把手探向他的額頭。
“頭有點燙,太陽穴這裡跳得很快,走吧,我們去學校醫務室,現在應該還沒有關門,”
他搖頭,“沒有關係,寢室裡麵有藥。”聲音嘶啞,像摻了沙粒。
“那我去結帳,我們走吧。”阮雲站起身。
他再搖頭,拉住她,“我在店裡存了錢的,他們會扣。”
“你陪我一下,坐下來讓我靠靠。”他勉強抬眼,感覺眼皮很重。
阮雲無法,隻得坐下來,靠在後麵的沙發靠背上,讓他側躺下來把頭枕在自己腿上。
“你的腿好有肉。”許少禹虛弱的笑。
“彆說話,好好休息一下,有力氣了我扶你回去。”阮雲把他的衣服理了理,沒有回應他的玩笑。
他抓著她的手,乖乖的閉上眼睛,過了幾秒鐘又猛的打開,搖晃的視線看向阮雲,仔細辯認,
“是我的阮阮,真好……”他吃力的咧了咧嘴角。…。。
“閉上眼睛,休息,”阮雲用另一隻拍拍他,
“我能不能不休息,閉上眼睛就看不到你了,那樣我心裡會很痛。”他蹙著眉,緊緊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
他是個不怎麼說情話的人,說出了有時竟然像是告彆。
阮雲低下頭看他,
“你怎麼了?”她慢慢問道。
他怔怔地回看她,眼睛一瞬不瞬。
蒼白的臉上顴骨處浮著兩片酡紅,像已然熄滅的灰燼裡一絲微紅的炭火。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