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蘭點點頭,說道:“也好。”
“勞煩沈大哥代我照顧一下母親,我去去就來。”
沈清應聲道:“大郎放心,這裡有我。”
崔淼不放心的叮囑了幾句,轉身出了門,房間裡隻剩下李翠蘭和沈清兩人。沈清起身來到李翠蘭身前,‘噗通’一聲跪到在地,嚇了李翠蘭一跳,她慌忙去扶,疑惑的說道:“阿清這是作甚?快起來,快起來!”
沈清握住李翠蘭的手,結結實實的跪在地上,愧疚的說道:“伯母,此次前來清有件事想向您坦白。”
李翠蘭一怔,隨即說道:“有什麼事起來再說。”
“此事事關大郎,伯母,聽我把話說完。”
“大郎?”李翠蘭停下動作,忐忑的問道:“大郎出了何事?”
“伯母,清所說可能會讓您難以接受,但清不得不說,還請伯母能放寬心。”
李翠蘭心中的不安放大,下意識握緊雙手,尖利的指甲嵌進沈清的手心,他卻像毫無所覺一樣,麵不改色。
李翠蘭強作鎮定,“阿清,你實話實說,不要有任何隱瞞。”
沈清實話說道:“伯母,剛去北平沒多久,清和大郎便去了戰場,他為了救我被弓箭射中,雖保住了性命,卻留下了病症。”
李翠蘭聞言急切的問道:“什麼病症,可有性命之憂?”
沈清有些難以啟齒,卻不得不說,“沒有性命之憂,隻是、隻是大郎今後不會再有子嗣。”
沈清的話猶如晴天霹靂,讓李翠蘭愣在當場,半晌不能言語。眼淚湧出眼眶,李翠蘭無法接受的說道:“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大郎怎會……都怪我啊!”
李翠蘭的精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著,沈清心裡一慌,連忙說道:“伯母,事已至此您一定想開啊!大郎現下隻有您一個親人,若您再出事,他該當如何?”
李翠蘭忍不住傷心的哭道:“大郎,我可憐的孩子……”
“伯母,這一切都是清的錯,要打要罰清任憑您處置!”
李翠蘭淚眼模糊的看著沈
清,說道:“打你、罰你,又有何用?大郎的身子就能好嗎?他、他今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伯母,大郎如此皆因救清,清願一輩子守在他身邊,護他周全!”
李翠蘭聞言一怔,隨即說道:“阿清,我雖沒讀過書,但也明白事理,這件事、不怪你。我不奢求你能守他一輩子,畢竟今後你也要娶妻生子。我隻求你一件事,若今後你有了孩子,一定過繼一個給大郎,讓他老了不至於無依無靠,能答應嗎?”
“不能!”沈清一字一頓的說道:“伯母,清在得知此事之後,便已發下毒誓,一生一世守在他身邊,生死與共。清不會娶妻,更不會生子,所以伯母的請求,恕清不能答應!”
“阿清,你……”李翠蘭怔怔的看著沈清,在他眼裡看到了堅定和固執,李翠蘭似乎明白了什麼。
“大郎的病,他自己知道麼?”
“清並未告知,他還蒙在鼓裡。”
兩人沉默了下來,突然院子裡傳來腳步聲,李翠蘭慌忙擦了擦眼淚,說道:“你快起來,此事先不要讓他知道。”
沈清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外麵腳步聲越來越近,崔淼提著一個大大的油紙包走了進來,說道:“剛出鍋的蔥油餅,再煮一鍋雞蛋湯,早飯就齊了。”
李翠蘭強打精神,笑著說道:“聞著挺香,正好母親想吃了。”
崔淼見李翠蘭的眼睛有些紅腫,連忙關切的問道:“母親可是有事,為何眼睛這般紅?”
李翠蘭掩飾的揉了揉眼睛,解釋道:“母親能有何事,就是方才一個小蟲飛進眼裡,用力揉了揉,你要不信就問阿清。”
沈清點點頭,應和的說道:“伯母與清相談甚歡。”
崔淼見狀放下心來,說道:“你們等著,我去煮湯。”
見崔淼出門,李翠蘭臉上強裝的笑意消失,露出悲苦的神色。良久後,她看向沈清,認真的問道:“沈清,你方才所說可當真?”
沈清舉起右手,豎起兩指,發誓道:“我沈清對沈家列祖列宗發誓,一生一世守在崔淼身邊,護佑他,陪伴他,不離不棄,如有悔誓,願死無全屍,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