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撕心裂肺大哭了一場情緒得到了發泄,又或許是知道高夏在旁邊陪著,紀舒那顆破碎的心終於平複了下來,在小聲抽泣中漸漸睡著了。
臥室裡柔和的燈光靜靜地灑落在高夏這一側床邊,她憐惜地看著紀舒那紅腫的眼角,心尖的酸澀和疼惜讓她的眼睛直發酸。
她拿出手機點開,從最近聊天的人裡翻出一個人,迅速編輯發送了一條消息過去。
早上,紀舒被門外傳來的一陣動靜吵醒。
她惺忪著眼睛點開手機,已經是十點了。
好在昨晚睡前和老周批了兩天假期,不然今天就要頂著兩隻青蛙眼去上班了、
門口的動靜還沒停止。
高夏的聲音傳了進來,紀舒穿上拖鞋下床走了出去。
“這個放那裡...那個放這裡..小心點!”
紀舒走出臥室,在看到客廳的景象後被嚇了一跳。
客廳裡站著兩個穿著專業製服的廚師,他們麵前那張長桌上擺了滿滿一桌食物。
高夏見到她出來後,飛奔過來撲到了她懷裡,“醒了?”
紀舒嗯了聲,手指了指桌子,疑惑不解:“這是?”
高夏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副毫不在意的小表情,“還是那句話,美食治愈一切,快來嘗嘗。”
廚師已經完成了最後的擺盤工作,他們向高夏微微點頭示意後,安靜地退出了房間。
高夏拉著她走到桌子前,伸手掃了一圈,“應有儘有!等你吃完我們就去安寧寺,今晚咱們就住那裡,明天再回來,我都安排好了。”
紀舒有太多話想說,最後千言萬語化為了一個擁抱。
早餐結束後,紀舒坐上高夏的車去了安寧寺。
安寧寺建在安寧山山頂,徒步爬上山需要近一個小時,近兩年因為遊客增多,它建造了上山纜車。
安寧寺是北城香火最旺,也是最靈的寺廟,很久以前有人說過,如果你能徒步爬上山,那你心中所求所願定能如願以償。
三年來,每年這個時候,紀舒都會徒步爬上安寧寺,隻因為她在那裡給那個未曾謀麵的孩子點了一盞長明燈。
她會跪在佛祖麵前磕頭,起身,許願,再磕頭,而她所求的隻是希望那個孩子能夠安心往生。
三年前紀舒在流產後總是夢到那個孩子,她看不清孩子的臉,隻能聽到聲嘶力竭的哭聲,那孩子在夢裡哭著問她為什麼要拋棄自己。
紀舒每每夢到都會哭著醒來。
這世上隻有寥寥幾人知道過那孩子的存在,就如同流星般匆匆劃過天際,來得悄無聲息,去得無影無蹤。
那個孩子失去得太過於驚心動魄,紀舒忘不了那種剜心割肉的滋味,也不敢再回想,但它就像是已經深深地鐫刻在骨髓裡,不死不滅。
從滿心歡喜到徹底絕望。
那個孩子徹底斬斷了紀舒對陸津川最後的希冀。…。。
她不想告訴陸津川這個孩子的存在。
不想他臟了孩子的輪回路。
....
陸宅。
江素青正愜意地躺在房間敷著麵膜做美容,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當下的平靜。
家裡阿姨知道她喜靜,走路也不會這樣急匆匆,江素青心裡一陣嘀咕,摘下麵膜走出房間想看看門外究竟是誰。
她剛走到樓梯口,就和門口的陸津川撞個正著。
“阿川?你怎麼回來了?星媛不是說你們明天才回來嗎?”
江素青一臉驚訝。
“公司有事需要處理。”
陸津川從緊繃的喉嚨裡吐出這句話。
他上樓走到了他和紀舒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