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呆子。嗬嗬!”
郭淡下去之後,周豐兀自笑個不停,隻能說郭淡耿直的真是有些過分。搖著頭,感慨道:“想那寇老頭精明了一輩子,卻在這繼承人上麵栽了一個這麼大的跟頭,可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
說著,他突然看向柳承變,道:“若是當初寇老頭答應與你們柳家聯姻,隻怕整個牙行都是你們說了算,又豈會有今日啊!”
柳承變臉色略微一變,不答這話。
周豐卻繼續說道:“賢侄此時一定非常失望吧。”
柳承變錯愕道:“周叔叔此話何意?”
周豐哈哈笑道:“你讓我約寇家前來,無非也就是想見見到那寇小姐,不曾想到那寇老頭還是對那呆子抱有希望。”
柳承變眼中閃過一抹尷尬,嘴上卻道:“小侄隻是希望與寇家公平競爭,要贏也要贏的光明磊落,當然,我們柳家是肯定不會輸的。”
“我就欣賞賢侄你的這份自信。”周豐又正色道:“關於陳樓一事,賢侄有何看法?”
柳承變神色一斂,正色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買下陳樓應該不是問題,因為陳樓已經撐不了多久,問題在於價錢,以梁園周邊的地價來計算,整個陳樓大概值三千五百兩,但是我想周叔叔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以周叔叔的財力,不會在乎這一棟酒樓的,故此小侄認為周叔叔最想得到的其實是陳樓的廚房。”
三千五百兩聽著好像不多,但在如今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若按照糧價來計算,這一兩銀子大概相當於後世的六百元,三千五百兩,也就是兩百多萬,但因為兩個時代的產量、生產水平,以及生產力的不同,故此還得考慮當下的生活成本。
如今尋常百姓家,一年的支出,也就二十兩左右,而如今京城繁華地帶的房價,差不多也就在每平米1.5兩銀子左右,梁園因為地段好,大概也就每平二兩的樣子,因為目前明朝還是小農經濟,人是分散的,房子對於明朝百姓,倒不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聰明。”
周豐眼中閃過一抹讚色,道:“那你認為多少錢合適?”
柳承變五指一張道:“一千五百兩,共五千兩。”
周豐稍一沉吟,點頭道:“合理。”
其實廚房指的就是廚師或者說菜式的秘方,如今酒樓的大廚師,要麼跟酒樓老板是親戚關係,要麼就是跟酒樓簽訂終生契約,等於跟酒樓是綁定的,因為如果是跟老板綁定,那麼在買賣的話,就會非常麻煩。
而光這些廚師,或者說菜式的秘法,就值一千五百兩,可見明朝的商人已經是擁有極高的覺悟,他們知道這人才才是關鍵,而不是那房屋。
而那邊郭淡下得樓來還不忘將那些打包好的飯菜帶走。
當然,他並沒有付錢,都沒有宴請,那總得要些跑腿費,這蚊子再小也是肉,況且他一個月的零用錢可不是很多。
出得金玉樓郭淡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慢悠悠的去到金樓後麵的梁園。
“大哥哥,大哥哥。”
方才那個小乞丐從旁邊跑了過來。
“拿著。”郭淡將手中的小竹籃遞給他。
“好香啊!”小乞丐深深吸允了下,又吞咽一口,“這是金玉樓的菜?”
“嗯!”
郭淡點點頭:“我也隻是嘗了一點。”
“多謝大哥哥。多謝大哥哥!”小乞丐接過籃子來,小臉透著竊喜之色,他哪裡會在乎有沒有吃過,小聲嘀咕道:“娘看到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郭淡笑了笑,又道:“如果你下午有空去陳樓的話,我就再送你一頓晚飯。”
“真的嗎?”小乞丐不敢置信道。
郭淡點點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曹小東。”
曹小東好奇的看著郭淡,好奇道:“大哥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郭淡隻是笑了笑,道:“記住,下午有空的話,就來陳樓。”
“我...我一定會去的。”曹小東激動的話都說不清楚。
在他看來,可能是遇到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了。
殊不知郭淡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他主動給的錢,都是帶有利息屬性的。
小乞丐拿著飯菜美滋滋的離開後,郭淡又在梁園附近轉了轉,隨便買了點小吃,一邊吃著,一邊觀賞梁園美麗的風景,不禁心生感慨,以前我經常飛來飛去,心中隻想著如何賺更多的錢,卻從未想過停駐片刻,欣賞一下沿途的風景,唉...真不知道我究竟是得到的更多,還是失去的更多?
遊得小半天,郭淡見時辰也差不多了,於是悄悄前往陳樓。
但他並沒有直接去陳樓,而是去到陳樓後麵的宅院。
通報之後,郭淡入得堂內,隻見一個須發黑白參雜,體態微胖的老者坐在裡麵。
這老者正是陳樓的東主,陳方圓。
郭淡上前一步,拱手道:“晚輩冒昧拜訪,打擾之處,還請陳員外多多見諒。”
陳方圓隻是非常隨意的伸了下手,目光中充斥著敵意。
郭淡道了聲謝,然後坐了下來。
陳方圓斜目一瞥,道:“若你是受周豐小兒所托,那你就不必多費唇舌。”可見他已經收到消息,周豐已經改變策略,打算找牙行來幫忙收購他的陳樓。
郭淡笑道:“我聽說員外已有賣店之意,既然如此,賣誰不是賣呢?”
陳方圓頓時怒目圓睜,道:“我賣誰也不會賣給周豐那卑鄙小人。”
郭淡嗬嗬道:“看來員外還在記恨當初周豐以次酒陷害陳樓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