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言官禦史們,開始蠢蠢欲動,對於他們而言,這種場麵實在是太激動人心了。
性子剛硬的王錫爵哪裡忍得住,正準備反駁時,卻被申時行給拉住。
要知道其實有很多大臣都是支持薑應鱗的,他們是肯定不會出聲的。
而支持皇帝或者內閣的,又顯得有些畏首畏尾,這事要爭下去,他們是鐵定爭不過的,因為薑應鱗明顯就是指萬曆冊封鄭貴妃一事,哪怕是說破天,這事也確實有欠妥當。
關鍵這大好日子,要是為了這事吵起來,鬨到陛下那裡去,這誰都不會好過的。
氣氛相當尷尬。
正當這時,一隻手從天而降,搭在了薑應鱗的肩膀上。
申時行他們皆是大驚失色。
薑應鱗回頭一看,正是方才站在路邊那個小牙商,這小子什麼時候走到自己身後,還......。
“你想作甚?”
薑應鱗當即怒視著郭淡。
他的一個同僚也立刻站住來,指著郭淡,“你一個小小牙商,怎敢恁地無禮,快些放開薑給事。”
又有一人嚷道:“來人啊,將此人給我拿下。”
周邊的禁軍也覺得郭淡這動作很危險,正準備上前時,申時行突然雙目一瞪。
那些禁軍立刻又止步不前。
這言官雖然橫,但權力到底沒有內閣首輔大。
郭淡憑著自己年輕,又經常鍛煉身體,緊緊擒住薑應鱗,令他無法掙脫開來,目光一掃道:“各位勿要著急,我不會傷害薑大人的,我這性命可也不比薑大人的賤,我隻是有句話要奉送給薑大人。”
說著,他轉過頭去,望著薑應鱗,微微笑道:“薑大人,記住了,莫欺少年窮。”
薑應鱗微微一怔。
郭淡嘴角微微揚起道:“我想薑大人也許是忘記了,當年太祖聖上是如何建立我大明朝的,而且我私以為,當年太祖聖上肯定也遇到過很多如薑大人這種無比高貴、潔身自好的正人君子。”
一個言官立刻站出來道:“當年太祖聖上可是最憎恨你們這些商人。”
郭淡雙目一瞪,道:“大膽,你小小官吏,膽敢侮辱太祖聖上,真是豈有此理,來人啊,給我將他拿下。”
申時行他們頓時一驚,這小子是瘋了麼?
郭淡又是手一抬道:“算了,今日是好日子,不宜見血。”
周邊的禁軍怒視著他,你特麼一個小小牙商,瞎嚷嚷什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方才郭淡那麼一嚷嚷,他們下意識就準備上前,要真是這樣,真是丟臉丟大了。
“你...你竟敢誹謗我?”
那言官暴跳如雷的指著郭淡。
郭淡笑道:“我且問你,太祖聖上愛民如子,我可有說錯?”
“這是自然。”
“那我算不算平民百姓?”
“......。”
那言官頓時麵色蒼白,支吾著出不了聲,這問題簡直要命,他也不可能否認商人是平民百姓,但若他承認的話,那這個罪名可就大了去,誹謗太祖聖上,要滿門抄斬亦不為過,這回可真是大意失荊州,被鷹啄瞎了眼。
申時行、王錫爵相覷一眼,臉上不禁露出微笑。
這可真是神來之筆啊!
郭淡突然又鬆開薑應鱗來,氣勢一斂,朗聲道:“各位大人,我隻是一個卑微的小商人,您們說得那些大道理我真不明白,但是我認為再卑微的人,也是有自己的尊嚴,而肆意踐踏他人尊嚴的人,是得不到任何尊重的,更加沒有資格對他人說教,而且,誰又能夠保證我郭淡有朝一日就不會飛黃騰達。”
太祖在前,誰敢說不。
郭淡又向薑應鱗笑道:“薑大人勿怪,我絕無與你為敵之意,我也沒有這個資格,我隻是想跟你講講道理而已,就好像你方才想跟首輔大人講道理一樣,我想你應該是最能夠諒解的我吧。”
這一句話有懟得薑應鱗等一乾言官,就跟吃了大便似得,一張臉都漲成豬肝色。
郭淡這無非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隻能反駁他的言論,但是你不能讓他閉嘴,你要讓他閉嘴,那申時行也會讓他們閉嘴的。
那些言官可真是有苦難言,因為申時行他們是很明顯的在暗中支持郭淡,懟他丫的。不然的話,早就將郭淡給拿下了。
這上下兩麵夾擊,他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郭淡又拱手一禮,道:“各位大人,若無其它的吩咐,草民就去忙了,其實草民來此,不是來參加大典的,而是奉命來籌備宴席,都是一些非常卑微的活。”
這無疑是說過薑應鱗聽得,我並沒有任何僭越之舉,我是個商人,但我乾得也是下人的活,你方才就是成心在侮辱我。
申時行嗬嗬笑道:“你去忙吧。”
“草民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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