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聽得不是很明白,但也不好說什麼,當初人家給了,他沒有要,因為當時郭淡引起了眾怒,他也怕惹禍上身,道:“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
你算了,那可就不能算。郭淡眼眸一轉,道:“相,這樣,我發現許多在外辦事的宦官也喜愛賭馬,但是他們去賽馬場那邊下注,不太喜歡露麵,為了方便他們,我打算在賽馬區建一座園子,專門招待宮中的宦官,當時在麵前陛下,我不敢說,如果相有興趣的話,我將這園子送給相。”
張誠聽得大喜,這裡麵可就不僅僅是錢,宮內的太監可也有派係的,充滿陰謀詭計,而很多官宦可都是賭錢的,屆時他便可利用這園子來籠絡人心,嘴上卻道:“這...這怎麼好意思。”
“相這麼說可真就見外了,若無相的幫助,我一個小小贅婿豈有今日,還請相一定要收下。”
“既然...既然如此的話,那咱家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張誠笑得眼睛都沒了,隻覺這小子太懂事了,輕易不開口,開口他一定滿意,出手不凡。
正當這時,忽聽得門外有人問道:“姑爺,你在裡麵嗎?”
是寇義的聲音。
郭淡問道:“什麼事?”
寇義道:“姑爺,那段員外和劉家街的十五叔,半截胡同的秦三叔來了。”
郭淡不爽道:“沒有看見我在招待相麼,而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作為管家,你要學會自個處理一些事務,不要事事都來問我。”
寇義很是委屈道:“可是姑爺,這事小人可真沒法處理?”
“什麼事?你進來說。”
“是。”
寇義入得屋內,向張誠行得一禮,道:“姑爺,那十五叔和秦三叔外說是要將自己在牙行的股份出售給段員外。”
“啊?”
郭淡顯得有些驚訝。
張誠眨了眨眼,道:“那你快去忙吧,不要管咱家,正好,咱家也想看看你股份是如何買賣的。”
“呃...好吧。”郭淡擠出一絲笑容,若非是張誠,他才不會搭理,這可是機密。
幾人來到宅院那邊,張誠倒是沒有露麵,而是躲在後麵旁聽,他真的有些不相信,這股份能夠這麼值錢。
“什麼情況?”
郭淡一臉好奇的看著段長存、劉十五和秦三叔。
段長存笑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十五和老三將他們手中的一千股都出售給我。”
郭淡又看向劉、秦二人。
那劉十五便道:“不瞞賢侄,我那糕點鋪,雖是小本買賣,但卻是祖傳下來的,這家有祖訓,可是不能賣的。但是我又想爭得馬賽區的糕點店,這手中錢不夠,正好段兄對咱們牙行股份有興趣,我就想將手中股份買了,然後換成錢,去爭取馬賽區的糕點店。”
秦三訕訕道:“我跟十五的情況差不多。”
原來是要套現。郭淡道:“這是你們的事,如果是你情我願的話,那你們就自己決定,反正段員外本也是我們的股東,大家都信得過。”
段長存笑道:“當然是你情我願的,我可是出了二兩五的價錢買他們手中的股份。”
話音未落,就聽得後麵傳來啪嗒一聲。
幾人一愣,段長存笑道:“賢侄女也在啊!”
不待你這麼惡心人的。郭淡嗬嗬兩聲,轉移話題道:“冒昧問一句,段員外為何這麼急切的購買牙行的股份。”
段長存眸光閃動了幾下,道:“如今大家都非常重視這牙行,時常來這裡商談,我已經受夠了坐在周豐、曹達他們後麵。”
這大股東當然坐前麵,他拿得股份不多,老是跟著一群小商人坐在後麵,這令他非常不爽。
當然,這隻是一個次要的原因,主要還是他非常看好郭淡,他認為牙行是能夠賺更多的錢,而且,股份多了,如果自家買賣受到影響,可以更多的爭取到牙行的支持,對於他這種大富商而言,是一個很有堅實的後盾。
後麵的張誠彎身從地上撿起拂塵來,抹著汗,心裡嘀咕著,怎麼又變成二兩五呢?
.....
乾清宮。
“每股二兩五錢?”
萬曆納悶道:“怎麼又漲了五錢?”
你去了才多久?
張誠忙道:“陛下,微臣可是親耳聽到的,那姓段的瓷器商以每股二兩五錢的價格,買下了其餘兩位股東手中的股份。”
這一轉眼又漲五錢,可是比炒賣綢緞還要恐怖一些啊!
萬曆突然瞟了眼張誠,笑問道:“你就沒有找郭淡買一些股份?”
張誠乾笑得兩聲,“陛下可真是慧眼如炬,臣當時還真有些動心,但是...但是買不到,很多人跑去詢問,可都沒有買到。”
其實萬曆這麼問,主要是試探一下,因為他也打算買一點,尋思半響,道:“你說這馬賽是不是也可以股份製。”
張誠想了想,道:“這臣也不清楚,得找郭淡來問問。”
.....
東廠。
“二十四萬兩?”
張鯨神情木訥的看著麵前太監。
“是的,如今寇家牙行的每股值二兩銀子,一共十二萬股。”
“這有人要嗎?”
張鯨又問道。
那太監回答道:“回都督的話,可是有不少人要,根據確切的消息,京城的大瓷器商段長存出到二兩五錢的價格從另外兩位股東手中,賣得一千多股。”
張鯨聽得雲裡霧裡:“不是二兩一股嗎?”
“這是因為很難買得到,故此隻能出高價買。”
張鯨沉默了下去,眼眶卻漸漸濕潤了。
突然,他拿起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那小畜生可真是害苦我了。”
那太監驚奇道:“都督,咱們東廠跟郭淡好像一直都沒有什麼過節。”
他們很想有過節,這不去敲詐一下,對不起東廠的名聲,但是張鯨總是對此避而不談,他們也很無奈。
“我說得不是郭淡。”
“那是誰?”
“邢全那小畜生。”
張鯨咬牙切齒道。
當時郭淡可也打算給他一成股份的,結果他沒有要,這可是兩萬多兩,而且還有可能漲。
他已經算不清楚,為了邢全那小子虧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