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道:“很多商人在經曆死亡交叉時,隻能鋌而走險,拆東牆補西牆,而在這拆與補中又會產生額外耗損,這肯定是一筆虧本的買賣,導致越拆越少,從而破產,一無所有。”
你這是在講買賣,還是在將政治?
大臣們心中產生了困惑,這聽著可真不像似在講買賣,講得就是財政問題。
“言之有理,這對於商人而言,是可怕的,對於國家而言,又何嘗不是非常可怕的。”萬曆不禁坐直身體,打起精神來,問道:“郭淡,既然你已經知道問題所在,可有辦法避開這死亡...交叉。”
郭淡謙虛道:“陛下,草民不懂這治國之道,草民隻是從商人角度去分析,如果是商人的話,就不會這麼乾,商人不可能將大部分錢投入到一個無法盈利的買賣上麵。”
宋道:“但是軍隊是一個國家必不可少的。”
郭淡直點頭道:“大人說得是,這就是為什麼草民隻能考取童生,連秀才都考不上,因為治國對於草民而言,實在是太複雜了一點。”
大臣們頓覺無比尷尬,一群狀元、進士竟然站在這大殿上,聽一個童生分析,這真是荒謬啊!
但是這個童生偏偏點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萬曆心急道:“你就當這是一樁買賣,隻不過這軍費又是必要的支出,那你會怎麼辦?”
申時行他們鬱悶的看著這年輕的萬曆,隻覺禮法教育不夠深刻,堂堂一國之君,怎能說出這種渾話。
“如果這是一樁買賣的話......。”
郭淡凝眉思索半響,道:“草民還是會堅持商人的原則,必須要讓最大的投入變成最為盈利的。”
“怎麼個變法?”萬曆急急問道。
郭淡又思索片刻,才道:“還是得從農稅和軍費上麵來想辦法,既然主要收入是來自於農稅,那麼想要避免死亡交叉,就必須增加農稅,隻有當農稅足夠多的時候,才能夠儘量避免出現死亡交叉,但這已經目前農稅的上限,如果不能將每畝產量翻倍,同時又沒有辦法令天災戰亂不發生,那麼唯一的解決之法,就是擴大土地。
而想要擴大的土地,需要的是軍隊,那麼軍費的投入,將會變得盈利,而不是純粹的支出。”
宋笑道:“你可知道打一場戰爭要花費多少錢嗎?”
“草民不知。”
郭淡直搖頭。
宋在等,在他詢問。
然而郭淡壓根就不打算問,他要知道這個乾嘛,他又不想涉政,道:“草民隻是一個商人,如果草民養著一群拿刀的人,而且是必須要養的,那我會讓他們去搶彆人的,專挑弱的去搶,富的去搶,強人的話,就當沒看見。”
“此言真是喪儘天良,無恥至極。”
王錫爵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說得都是一些什麼狗屁,向萬曆道:“陛下,怎能讓此等奸佞小人,在這大殿上胡說八道,這若傳出去,不但天下人都會恥笑朝廷的,同時也會將那些歪風邪氣引入朝廷。”
萬曆沉眉道:“郭淡,念在你隻是一個童生的份上,朕就不與你計較,但是你要注意你的言辭,難道就隻有這個辦法嗎?”
郭淡道:“倒是還有一個辦法。”
萬曆問道:“什麼辦法?”
郭淡道:“我們假定這些拿刀的人是不能放下刀,去乾得彆的,同時我又得養著他們,那麼就隻有讓他們的妻女去青樓賣身,兒孫就去搬磚,首先,這在道德上是說得過去,我們沒偷沒搶,隻不過我們拿著刀不但不能賺錢,還隻能用錢,那麼妻女兒孫賺錢養我們,那是非常正常的事,反正這肉是爛在鍋裡,外人也無法說三道四。”
“......!”
萬曆不做聲了。
王錫爵也不做聲了。
大臣們都不做聲了。
“豈有此理。”
才思敏捷的黃大效突然站出來,勃然大怒道:“你這分明就是在隱射朝廷。”
“隱射朝廷?”
郭淡惶恐不安道:“草民...草民哪裡隱射了,草民隻是根據這財務報表,分析這解決之法啊!”
黃大效哼道:“你小子是當我們聽不出你這弦外之音嗎?你這分明就是隱射朝廷剝削百姓......。”
話一出口,他突然閉上嘴,不禁是麵色蒼白,怎麼把實話說出來了,又尷尬的轉過頭去,看向萬曆,看向申時行他們,隻見他們個個都麵色尷尬,用餘光瞪著他。
整個大殿隻有一種氛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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