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簽訂完這份契約之後,郭淡立刻變得不是那麼強勢,向梁馗等大地主拱手笑道:“各位前輩,這將是一份曆史性的契約,也必將會載入史冊。
因為這一份契約將會令衛輝府重鑄昔日之輝煌,本應該好生慶祝慶祝,隻不過如今衛輝府的情況,實在是不宜慶祝,我們就將這一次慶祝推遲到一年之後,我保證一年之後,各位都會非常慶幸簽下了這份契約,而且生活也一定過得比現在要好得多。”
原來說這麼多,就不留我們在此吃飯。
不少地主露出鄙夷之色,都已經這麼晚,還讓我們回家吃。
梁馗笑道:“好,那我們就一年之後再慶祝吧。”
“一言為定。”
送走他們之後,朱翊鏐便道:“郭淡,我覺得你可真是太便宜他們了,憑什麼你來幫他們交稅,你若將這農稅都給免了,你拿什麼交給朝廷。”
這廝跟徐繼榮還是有些差彆的,因為張居正時期,李太後有動廢萬曆之念,故此當時也有在培養他,後來萬曆前往自己的陵墓時視察期間,都是由他來代為處理政務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夠大殿中侃侃而談,一點也不怯場。
郭淡苦笑道:“我也沒有辦法,我必須得控製住糧食和糧價,如果沒有這些作為基礎,那麼工商業也很難發展得起來,我也難以控製住衛輝府的局勢。”
不管是發展什麼地區,首先第一步都是要解決糧食問題,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那什麼都無從談起,郭淡演這一出的目的,就是為了控製住糧食。
而且糧價不宜過高,如果糧價太高的話,那麼所有的錢都將會被糧商吸走,貨幣得不到流通,其它行業也都發展不起來,尤其是服務行業,人家跑你這裡做買賣,一頓飯將人家吃窮,鬼才來這裡做買賣。
故此在與梁馗他們談妥之後,郭淡並未就此停住腳步,他開始約談其它縣城的大地主,買下他們所有的糧食。
那些大地主見梁馗他們都簽了,自己也就彆耍橫,老老實實跟郭淡欠了契約。
其實他們也不虧,糧食放在那裡,賣不出去,也難以保存,就還不如換一些銀子,況且他們如今可以理直氣壯不交稅,並且將自己隱匿的土地正式據為己有,反正擁有再多的田地也不用交稅。
幾日之間,郭淡便控製住了衛輝府**成的糧食,當然,他都是交了小部分錢。
雖然近幾年天公不作美,糧食欠收,但並不是說沒有糧食,這些大地主占著衛輝府一半的土地,交稅又交的少,修建潞王府也沒有辦法從他們手裡收刮。
故此每年都有很多很多的剩餘,多得都隻能養耗子,總之,就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將他們的糧食全部都拿出來,足以支撐到秋收。
而另一方麵,郭淡又在瘋狂的招工,開始將百姓以工種來劃分,四十歲左右的,且沒有手藝的,隻會種田的,就去當雇農。
朝廷在這裡還是有很多田地的,郭淡當然不會自己來種,他是將這些土地全部承包給一些瀕臨破產的小地主,同時還將百姓手中零碎的土地都給集中起來,一塊轉承給他們,因為百姓現在得找工作,才能夠立刻得到糧食,種自家的田,是不能馬上得到糧食的。
而那些小地主其實比平民還要慘一些,因為他們是有點家底,但同時他們的後台又不夠硬,都是靠自己拚下來的,故此潞王的那些爪牙就專門找這種小地主,小商人下手。
很多都已經破產了。
沒有破產的可就走運了。
這些小地主們,拿到這麼多田地,合並在一起,形成大規模的莊田,真是一望無際,他們也搖身一變,成為衛輝府數一數二的大地主,而且郭淡還將耕牛和農具進行再一次分配,一切莊田全部都使用牲畜耕地,儘量減少人力。
這麼一來,就將生產力從農田上解放出來。
而且告示上還說明,夫妻都在工作的情況下,小孩免費上學,這樣又解放了婦女的勞動力。
當然,這才剛剛開始,不是馬上就進作坊工作,而是以工程為主。
大量的年輕人在修建碼頭、道路、倉庫,以及河道。
他們都是每日結賬,乾多少就拿多少,拿著錢就去糧店買糧食。郭淡拿著錢,又給他們結工資,這錢在這裡轉來轉去,郭淡每日都在虧損,而且他還得負擔二十多萬兩稅錢。
但是他得到了一個煥發生機的衛輝府。
整個衛輝府仿佛活過來一般,前些天都還劍拔弩張,要打要殺,而如今便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這當然是值得的,因為這將為工商業的到來打下一個堅實基礎,而且維穩費也是雪崩式下跌。
“不得不承認,那小子的確是厲害,這才過了幾日,整個衛輝府就恢複了平靜,哪怕是首輔大人親自來此,也不可能做到如此。”
董平站在山坡上,看著忙碌的人們,看著每家每戶的嫋嫋炊煙,不禁心生感慨,過得一會兒,他又偏頭看向童笠道:“童小旗,他可是你的屬下,你這當上司也跟著沾光啊。”
童笠哭笑不得道:“大人說笑了,如今卑職都還為此困惑著,到底誰才是上司,誰才是屬下。”
董平聞言,不禁麵色一變,嚴肅道:“你是小旗,而他隻是一個小校尉,你當然是他的上司,你一定要謹記這一點,否則的話,我將會撤換你。”
童笠愣了下,旋即抱拳道:“卑職明白。”
董平點點頭,道:“再過幾日,我就要回京複命,這裡就暫時交給你,若有任何事發生,立刻傳信於我。”
“卑職遵命。”
.....
碼頭上。
“姑爺,這位就是王哥,在這一代是頗有威望。”
辰辰帶著一個絡腮胡的年輕人來到郭淡麵前。
那絡腮胡忙道:“不敢,不敢,這一切都是托郭校尉的福。”
“此話怎講?”郭淡問道。
“不是...。”話一出口,那絡腮胡突然反應過來,嘿嘿笑道:“這當然是托郭校尉的福,若是郭校尉沒有來,那我恐怕就得上山當強盜了。”
郭淡笑著點點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王哥。”
“我問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