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莊點點頭,道:“這衛輝府我年輕的時候,也經過來,但不管是道路,還是碼頭,可比以前要好得多啊!不知賢侄是用了什麼訣竅?”
郭淡笑道:“其實辦法很簡單,就是砸錢,如今這裡每個人吃得糧食,都是我花錢買來的,如果你們願意花這麼多錢,你們也做得到,所以你們得趕緊將銀子運送過來,我的錢可已經花得差不多了,你們也看到那些作坊的規模,我一個人可是撐不起來的。”
周豐忙道:“不瞞賢侄,我們四個都是趕過來的,這一人就帶了個千多兩,這銀子都還在後麵,那麼多銀子,總得找人押送。”
郭淡點點頭,道:“等會將你們的錢都拿給我,我這裡缺錢用,然後再派人去催催。”
“這沒問題。”
秦莊立刻擺手言道。
他們本來就挺不好意思的,因為他們都知道郭淡的難處,養著整個衛輝府,這可是非常不容易,可能也隻有郭淡能夠做到。
周豐突然道:“賢侄,我方才問了問她們的酬勞,可都不便宜,就那幾個少女,她們不但每月有固定的酬勞,而且乾一個活,還你能拿到一成的獎金,在商言商,衛輝府如今這情況,給他們一口飯吃,他們也得乾,犯不著給這麼多,當然,我也知道賢侄你的難處,畢竟你得讓他們擁護你,給多一點,也是應該的,但是這未免太多了一點,我尋思著,就按如今的酬勞給,但其中包括我們幫他們交的稅。”
郭淡笑道:“員外,我是乾牙行的,這該給多少,我難道算不明白麼?”
周豐道:“賢侄少花點錢,也能夠收買人心。”
郭淡搖搖頭道:“目前是可以,但是今後呢?我們不能隻顧著眼前這點以,畢竟我接管這裡,隻是一個特殊情況,我們若想長久的待在這裡,就必須讓這裡的百姓生活變得更好,他們才不會願意回到以前,我們才能夠繼續留在這裡。”
說到這裡,他頓了下:“是,這工錢是高了一點,但是隻要客人多,那麼這點錢就算不得什麼,而我們的優勢,就是在於我們免稅,以及沒有官府在。”
這可是一句大實話,他當然也想少給工錢,他是個資本家,不是一個大善人,而資本的要訣,就在於壓榨剩餘價值,一般來說,工錢都會根據實際的情況來定,如今他們連飯都吃不上,那當然就應該隻給口飯吃,等他們實在是不滿了,就再多給一點點,慢慢往上耗,能夠賺一點是一點。
但是衛輝府的情況非常特殊,整個大明就這塊地免稅、重商、自由和平等,這就是極大的優勢,足夠做到壟斷的地位,那麼多給一點工錢,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如果每個州府都一樣,那他絕不會給這麼多。
周豐思索半響,然後笑著點點頭道:“你說得也對,不然的話,那些晉商也不可能這麼快就來到這裡。嗬嗬。”
而他們的到來,以及晉商的出現,是極大的緩解了郭淡的壓力,其實他沒有什麼錢了,如今就等著商人來投資,他一個人是撐不起來的。
接下來兩日,又有不少京城商人趕到衛輝府,以及一些商販來這裡停泊,他們帶來了錢,同時也帶來了消費。
很快,溫全閣收支就快要平衡了,這種增長速度是很恐怖的。
周豐、曹達都開始著急起來,眼看這客人越來越多,但他們的廚師都還會在路上,真是要命,目前衛輝府最難找的就是廚師,因為街邊的飯店,以及溫全閣都需要廚師。
然而,這人越來越多,規矩也得趕緊定下來。
這古人很對,無規矩不成方圓。
其實自由就是建立在規矩上麵的,不過後世都已經快要將這自由給玩壞了,漸漸的是以人性為主,而非是自由,隻要大多數人想乾什麼,就能夠乾,不管是xi毒,互射,還是“刷副本”。
郭淡可學到這壞習慣,商人還是比較重契約的。
三日之後,那些鄉紳終於來到衛輝府。
郭淡是借故沒有去迎接他們,而是讓黃、徐二老去接的他們,因為郭淡不想跟他們爭,沒有這麼多精力,他寧可將這功夫花在豬圈上麵,你們先商量好,再來跟我談。
大樹村的徐、黃二老將事情的緣由告訴了他們,可是才說到一半,那些鄉紳們就徹底炸了。
“真是豈有此理,這可是祖宗定下的規矩,豈能作廢。”
“要知道他請我們來是談這事,老夫連來都不會來。”
“若我等數典忘祖,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
“你們不會是想答應吧?”
黃老趕忙道:“各位且先息怒,聽我說完先,那牙商說,倘若我們不答應,就派東廠的太監來管這事。”
此話一出,有些鄉紳麵露遲疑之色。
而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是杵著拐杖道:“那又怎樣,你們莫要被他嚇唬住,他若敢廢宗祠,天下人都將反他,當今聖上都不敢,老夫不信他敢這麼做。”
不少人紛紛附和。
宗祠對於每個百姓而言,可都是非常重要,這可是中華文明的底蘊,誰要廢宗祠,那真的是會造反的,其實皇家也有宗祠,不過萬曆這個怪胎倒是不在乎這些。
“他若要廢宗祠,那反而好說了,可他並未說要廢宗祠。”
徐老歎了口氣,道:“我與黃兄就怕他跟我們玩陰謀詭計,如今這糧食都在他手中,權力也都在他手中,這明的咱們不怕,但若他要來暗的,那咱們可真是防不勝防啊!”
此話一出,大家頓時安靜了下來,是麵麵相覷。
黃老立刻道:“這幾日我與文彥一直都在思考這事,為何那牙商要這麼做,我看他還是想跟咱們示好,他也怕我們與他為敵,咱們現在還跟他們有得談,倘若撕破臉的話,那到時可是半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啊!”
“但也不能拿祖宗來談啊!”
“他倒是沒有說要廢宗祠,他隻是說要尊法,如此對大家都公平,我看我們也隻需要在律法方麵做出一些讓步,而不是對那牙商讓步,而且最終審判的是咱們。”
大家聽罷,憤慨的表情漸漸變得猶豫起來。
“誰能保證,咱們答應之後,他會真的將審判權給咱們。”
“他若不能確保這一點,那咱們也沒有必要答應他們。”
大家稍稍點頭,然後又看向那個年紀最大的老頭,“王兄,這事你怎麼看?”
王老頭道:“先見見郭淡再說。”
ps:抱歉,抱歉,從上海坐高鐵回郴州,要七個多小時,都還不算坐地鐵打車的時間,等於是坐了一天的車,昨晚也沒有睡幾個小時,可真是累死了,但是抱著不斷更的執念,我是吃完飯就趕緊碼字,如今已經困得不行,沒法修改,可能會多一些錯彆字,明天起來我會稍微改一下。
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