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隊來了。”
“快快有請。”
郭淡一邊說著,一邊將桌上的資料收拾了一下。
片刻之後,童笠來到郭淡的套房內。
“童隊請坐,請坐。”
待童笠坐下之後,郭淡又遞上一杯熱茶。
童笠將茶杯放在邊上,道:“我今日過來,是想問問,關於其門鎮一事,你打算如何應對?”
郭淡稍稍遲疑了下,道:“王大人他們沒有說麼?”
童笠搖搖頭,又道:“我是奉命來此幫助你的,我們錦衣衛隻聽從陛下的命令,他們無權命令我們。”
“也對!”郭淡嗬嗬一笑,道:“而我也是奉皇命來此管理衛輝府,我的任務就是振興衛輝府,什麼對衛輝府有利,我就怎麼做。”
童笠疑惑得看著郭淡。
郭淡道:“我會讓貴公公去周邊走一圈,告訴那些縣官,我們衛輝府將阻擋那些百姓進入衛輝府,但同時我也會派人去那邊專門招收一些我們衛輝府需要得人才。”
童笠沉吟少許,稍稍點頭道:“我會讓吳觀生和陳旭升負責。”
郭淡笑著點點頭。
以目前衛輝府的糧食儲備,供給境內的百姓都已經是咬著牙在支撐,這時候不可能放太多人進來,而且暫時也不需要,但若是精英的話,那還是非常需要的。
郭淡對外政策,就是將工匠、技師等人才都弄到衛輝府來,他在京城也是這麼乾得。
與充滿銅臭味的衛輝府不同,上海縣是充滿著書卷氣息,街上隨處可見一些書生討論試題,研究學問,亦或者切磋詩畫,說是人傑地靈,毫不為過。
“喲!三位秀才來了。”
隻見三個書生打扮得青年來到一家四寶店,最年幼的不過二十五六,年長也不過三十出頭。
店內的掌櫃急忙迎了上去。
“掌櫃的,我們想買一些筆墨回去。”
那年長的書生向那掌櫃的言道。
那掌櫃立刻拿出一些筆墨供他們挑選。
很快,他們便挑的一些筆墨,那掌櫃的見他們需要的數量,比往常要多不少,於是問道:“三位買這麼多回去?莫不是要出遠門?”
“我們馬上就要去太平府參加鄉試,故而多備一點。”
“哎呦!我在此預祝三位高中。”
“多謝,多謝。”
那年長的秀才突然回過頭去,看著站在後麵那位最年幼秀才,隻見那年輕秀才正捧著一本書看得入神,他走過去,往書上一瞧,輕聲喊道:“子先。”
“啊?”那年輕的秀才抬起頭來,道:“董兄。”
那姓董的秀才將他手中的書拿過來,正是一本《九章算術》,道:“子先,鄉試在即,你應該多多溫習試題,或者與鄉試有關得書籍,而不是看這種書。”
另一個秀才也走過來,道:“玄宰說得對,目前我們還是要以鄉試為重,這雜書看多了,反而無益,快些過來選好要用的筆墨,我們待會還得一塊去溫書。”
被喚作子先的年輕秀才訕訕一笑,來到櫃台前,也沒有怎麼挑選,全部都是選最便宜的。
那掌櫃的包好之後,便遞給那年輕秀才,“徐秀才,一共二錢銀子。”
“二錢?”
被喚作徐秀才的年輕人不禁抓了下腰間得錢袋,麵露尷尬之色。
那董秀才拿出二錢銀子來,遞給那掌櫃的,又向徐秀才道:“我先幫你付,你到時再拿給我。”
徐秀才頓時滿臉通紅,拱手一禮道:“多謝,我回家便立刻取給你。”
“不急,我們快些走吧。”董秀才微笑道。
正欲出門時,徐秀才突然停住腳步,看著門邊上貼著一張告示。
其餘二人已經出得門去,見徐秀才站在那裡,於是又折返回來,站在徐秀才身後,看著那告示。
“衛輝府招聘農業、水利人才。”
“一年至少可得一百兩得酬勞。”
徐秀才看完之後,突然回到店內,向那掌櫃的問道:“掌櫃的,門口告示是誰貼的?”
“是我貼的,我也沒有辦法,如今但凡出售五條槍的畫冊,都必須貼上這告示。”
“上麵寫著得都是真的嗎?”
“都是真的,你瞧,上麵可都還有衛輝府的官印,那送畫冊來的人,還讓我幫他留意一下。嗬嗬,不過你已經是第十五個這麼問的,就那酬勞,可比大多數官員的俸祿都要高,真是難以令人相信。”
徐秀才聽罷,突然拿起剛買的筆墨,便往店外走去。
“子先,你去哪裡?”
“二位兄長,我突然有點事,不能與你們一塊去溫書了,真是抱歉,錢的話,我待會會送你家的。”
“不用麻煩,下回見麵時,你再拿給我也一樣。”
那徐秀才出得南城門,來到郊外得一個非常簡陋的農家小院。
此時,一個上年紀的婦人正坐在院中織布,忽見兒子回來了,不禁道:“光啟,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說下午要跟其昌、繼儒他們去溫書嗎?”
此秀才姓徐,名光啟。
“娘,我有點事,待會再跟你說。”
徐光啟急匆匆去到後麵的菜園,蹲在一小方土前,低頭注視著那翠綠的葉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眼中綻放光芒。
過得一會兒,那婦人走了過來,道:“光啟,你怎麼又跑這來了,你馬上就得上太平府參加鄉試,你應該多溫書才行,這菜園娘會照顧得,娘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況且你種的這瓜,又沒法吃,你爹上回都差點將這給挖了。”
徐光啟站起身來,道:“娘,我不去太平府了。”
那婦人錯愕道:“那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衛輝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