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錢畢竟是萬曆的,故此事先還得征求萬曆的同意。
“建立教育基金?”
萬曆一頭霧水得看著郭淡。
郭淡趕忙解釋道:“陛下,這其實跟當初三劍客捐助考生赴京趕考是差不多意思,就是捐助那些貧窮百姓的家孩子讀書。”
“可是你為什麼要成立這教育基金?”
這教育也關乎皇權,萬曆顯得非常慎重。
郭淡趕忙解釋道:“因為這能一舉兩得。”
“一舉兩得?”
“嗯。如今這買賣是越做越大,需要的人手也是越來越多,這勞力倒是不缺,缺得是人才,但是如今那些學院出來的人才,是不可能棄筆從商的,而且他們也學得都是治國之學,而我們要的是要會賺錢的人才,我們必須要自己培養人才,換而言之,這錢說是做善事得,但其實也是咱們本該要出的錢。”
“會賺錢的人才?”
萬曆聽得眼中一亮,是頗有興趣。
他身邊還就缺少這種人才。
這愛屋及烏,他愛錢,他自然也喜歡會賺錢的人才,至於那些什麼大道理,張居正跟他說了太多,他都已經聽膩了,在他看來,仁義沒啥用,沒錢啥都乾不了,這可是他的親身體會。
萬曆又問道:“為何你不直接建辦學院,而是要讓寺廟和道觀來負責?”
郭淡如實道:“回稟陛下,這是因為卑職知道,士林是非常反對卑職的,如果建辦學院得話,難免會被他們指指點點,這反而會影響我們,況且,卑職也不是教出非常有學問得人才,隻要會認字算賬就行,寺廟和道觀完全可以應付,且可以減少成本,畢竟和尚、道士、房屋全都是現成的。”
萬曆聽得皺了下眉頭,似在思索著什麼。
郭淡神情一滯,心裡犯嘀咕,這有什麼好考慮的,難道是我說錯話呢?應該沒有吧。
他不禁偷偷瞄了眼一旁閉目養神的張誠。
張誠隻是稍稍看他一眼,然後又閉目養神。
過得好一會兒,萬曆突然道:“好!就這麼辦吧。”
“是。”
郭淡微微一怔,趕忙行得一禮。
他這個政治小白,並不知道,他這一句話恰好言中萬曆的一塊心病,故此萬曆才陷入沉思之中。
這塊心病就是整個大明的官僚集團。
而將官僚集團凝聚在一起得,就是儒家禮法。
雖然儒家思想是能夠鞏固封建統治,但是當下的儒家思想讓這些官僚集團玩得有些變異,變成束縛君主得思想。
你是能夠坐在上麵,但你也必須遵守禮法,做我們心中的皇帝,你不能有另外得想法。
這小到冠冕,大到國本,皇帝都沒法做主,萬曆就天生不喜歡戴那玩意,他覺得那東西太重太不舒服,戴著脖子疼,他就想著朝會的時候就彆戴這玩意,因為朝會有時候開很久,脖子實在是受不了,祭祀的時候戴戴就行了,但是也被罵得狗血淋頭。
張居正死後,萬曆就一直都在想突破這種限製,但始終無法做到。
而郭淡的做法,恰恰也是要避開儒家體係,這一點上他們是不謀而合。
當然,萬曆也隻是嘗試一下,他也沒有抱多大希望。
出得乾清宮。
郭淡突然一臉好奇的向張誠道:“內相,你最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最近張誠好像變得跟楊飛絮一樣,基本上不做聲,存在感極低。
張誠激動道:“你才身體不舒服,有你這麼詛咒人的嗎。”
郭淡委屈道:“內相,我也隻是關心一下你。”
“行了。”
張誠哼道:“你千萬彆關心咱家,你現在關心誰,誰受傷。”說著,他瞧了眼郭淡,“你小子最近怎麼變得戾氣這麼重。”
這期間,他就沒有出聲過,但他卻心如明鏡。
郭淡道:“內相明鑒,我也隻是尋求自保,他們老是這麼針對我,我要還不有所動作,總有一天,我會栽在他們手裡的。”
“可是你這也太衝動了一點,你這麼做,會將人都給得罪的。”
“我也不想,但問題是我發現,我不管做什麼,哪怕是抬抬腳,也都會得罪他們,那我還顧忌這麼多乾什麼,先保護自己再說。”
“唉...。”
張誠歎了口氣,道:“你說得倒也有道理,要不是他們咄咄逼人,陛下也不會下這麼大的決心來保護你。”
“可不是麼。”郭淡鬱悶道:“我也是被他們逼得沒有辦法。”
張誠笑了一聲,“但是你這麼一來得話,可就得萬事小心。”
郭淡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道:“我覺得情況也沒變差。”
張誠愣下,咯咯笑道:“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道理。嗬嗬。”
他心裡當然是偏向郭淡的,因為郭淡是要對付張鯨,這個唯一壓他一頭的大太監,他是巴不得郭淡把張鯨給弄下來。
他隻是覺得郭淡過於衝動了,你這麼直接,他都不太好幫忙,要是郭淡能夠委婉一點,他還能夠給予郭淡更多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