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因為郭淡沒有權力給予彆人衛輝府的戶籍,這個國家事是有專門的規定,遷移戶籍是有著很繁瑣的手續,統治階級可不希望百姓到處亂跑。
工作證的出現,其實就等同於頒布新戶籍。
這無疑進一步確保外來人的權益。
隻要你來衛輝府乾活,你就有身份,關鍵這能夠享受法院的保護,這一點是尤為重要的,這能確保自己不被商人剝削。
換而言之,隻要你來衛輝府乾活,你將會擁有新的身份。
這對周邊的刺激可真是不小。
開封府、彰德府都加派人手去邊界巡邏,甚至官府都直接參與,不管這麼多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然並卵。
湯陰縣邊界。
隻見一個漢子推著一輛木板車,上麵坐著一個婦女和一個小孩,沿著一條山間小道,瘋狂的往衛輝府那邊跑去。
而他身後卻有著三五壯漢在拚命的追趕,還有一個身著製服的胖子大聲嚷嚷著,“站住!站住!”
這推著板車如何跑得過,一會兒功夫,便被追上。
後麵那胖子見追上了,立刻彎著身子,喘著粗氣,嘴裡是狠狠的罵道:“我讓你們跑,我讓你們跑,現在落在我手裡,有你們好看的.....!”
可這氣都還沒有緩過來,他突然就呆住了,隻見他的那幾個爪牙,突然幫著那漢子推著木板車一塊往衛輝府那邊跑去。
胖子拚命地揉著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得一切。
“你們...你們在乾什麼,你們是想造反麼?”
回過神的胖子,氣得直蹦躂。
隻見前麵一人回過頭來,大聲喊道:“你這胖子,克扣我們的工薪,當我們不知道麼,哼,老子就是去衛輝府挑糞,可也比你給的錢多。”
“哈哈...不用送了。”
.....
然而,這種現象,在邊界已經漸漸成為常態。
身為官員,身為地主,都是希望馬兒跑,馬兒又不吃草,他們既想加派人手去巡邏,圍堵衛輝府,但同時又不希望多花這錢,誰也不願意多花一文錢。
這上麵的給的這麼少,下麵管事的自然要拿自己應得的,可不能虧待自己,那麼再給下麵的錢,就更少了。
有些甚至就直接賴賬,管口飯吃就行了,但人家也不傻,自己就在邊界巡邏,自己先過去算了。
還有些就更加糟糕,直接邊界設關卡,若想往此路過,就留下買路錢,這漸漸都成為一門行當。
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這其實也是明末的一個縮影,明朝敗就敗在這裡,這大難臨頭,大家都還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倒是衛輝府那邊還在儘心儘力得攔截,但是他們人手不夠,兩邊又沒有配合,這百姓都摸清了他們套路,怎麼可能攔得住。
......
彰德府。
“大人,如今那郭淡是變本加厲,不但取消了戶籍工作製,還弄了什麼工作證,跟戶籍沒有太多區彆,這導致更多的百姓往衛輝府跑,湯陰那邊有好幾個衙役都跑去衛輝府了,根本就攔不住,長久下去,可是不行,這人都跑去了衛輝府,到時咱們恐怕連稅都收不上來。”
王勳非常焦慮向知府劉誥稟報道。
劉誥隻覺不可思議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咱們幾個州府聯合在一起,連一個小商人都奈何不了,這要傳出去豈不是會讓人笑掉大牙,真是荒謬。”
王勳歎道:“這主要還是因為大名府和山西那邊並未封路,衛輝府的貨物進出並未受到任何影響,從而導致我們的封堵計劃未能成功。另外,咱們封路,還引起了商人的不滿,咱們彰德府已經有不少小商人都跑去了衛輝府,開封府那邊估計也是如此。”
衛輝府行情這麼好,就連江南商人都跑來賺錢,而彰德、開封就在邊上,竟然因為你們這些地主封路,導致他們看著錢就是不能賺,敢情你們就隻顧著自己的利益,不顧我們,那我們也走。
這些小商人乃是稅收大戶,那些佃農也是,這跑的全都是韭菜,留下來得全都是不交稅得大地主,要都跑了,那找誰去收稅啊!
這要再不阻止的話,可真是要了親命。
劉誥納悶道:“可是上回你不是說與那程歸時已經談妥了麼。”
王勳一臉糾結道:“上回是談的很好,我還未離開大名府,程歸時就已經派人到處巡察,以禁止土地兼並為由,不準外人上大名府購買土地,但問題是大名府的地主和商人都開始與衛輝府做買賣,他們買下土地,然後租給衛輝府的商人,程歸時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他就不會封鎖河道嗎?”
“衛輝府乃交通要塞,若無朝廷的命令,誰也不敢妄動。”
“那...那你說這如何是好?”
王勳沉吟半響,道:“下官以為,這病根其實還是在朝中,若郭淡沒有陛下的支持,彆說幾個州府圍堵,就隨便一個官員也能夠讓郭淡無法翻身。”
劉誥歎道:“這我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是你不覺得這說出來丟人嗎?那賀知莫的下場,你也是知道的。”
如今要去告狀的話,那真是無能得狂怒。
王勳低聲道:“大人無須自己站出來,可假以他人之嘴,我知道朝中有很多大臣都對郭淡不滿,倘若他們得知郭淡在衛輝府妖言惑眾,收買人心,又在衛輝府大肆冶鐵,以及從蒙古人那裡購買大量的馬匹,他們還會無動於衷嗎?”
劉誥瞧了他一眼,稍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