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周豐激動的站起身來,怒訓道:“恁地重要的事你怎麼不及時向我彙報。”
那掌櫃的忙解釋道:“因為牙行那邊也是最近才開始算賬的,小人在得知這消息之後,已經收到老爺您回京的消息,故此就沒有送信過去。”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豐不可思議道:“去年年末時,牙行增股獲得四萬兩,怎麼年末反而就剩下幾千兩,這錢都上哪去呢?”
一直以來,他們都認為牙行是在賺錢的,突然聽到隻剩下隻有幾千兩,要再少一點,可是連工資都發不出了,這落差太大了。
那掌櫃的道:“具體小人不清楚,小人聽說得是,這都是因為棉甲一事,令牙行虧損不少。”
“那才虧了幾千兩而已,而且主要是馬賽虧得多,跟咱們沒有關係,不會是郭淡將其中損失算到咱們頭上吧。”
“賬麵上牙行確實虧得不多,但是期間馬賽停賽幾個月,牙行每個月的收入銳減,這還隻是其次,主要還是新賽馬區,牙行在那邊可是投入了上萬兩之多,原本預算今年就可以盈利,可是因為天津大火一案,那邊停工數月,剛好當時又是夏季,施工的好時段,這導致至今都還未建成,牙行基本上是入不敷出,小人估計牙行那邊又打算以增股算分紅。”
“豈有此理。”
周豐激動道:“他這可是在騙錢啊!去年我們不但沒有分紅,反而投了上千兩進去,今年又讓我們投錢,敢情我們就年年出錢養著他們寇家,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不行,不行,我得去找郭淡問個明白。”
這可是上萬兩得買賣,他可是著急壞了。
“老爺,老爺!”
那掌櫃的突然叫住周豐。
“還有什麼事?”
周豐皺眉問道。
那掌櫃的道:“是這樣的,自從增股的消息傳出去之後,有很多人在打聽這事,甚至有不少人願意以每股二兩五錢收購牙行的股份。”
“每股二兩五錢?”
周豐眨了眨眼,半天回不過神來。
剛剛從陳家回到牙行的郭淡,發現寇涴紗竟然坐在他的辦公室內。
“夫君,你回來了。”
寇涴紗走上前,接過郭淡手中的鬥篷,又問道:“你跟陳叔叔談得怎麼樣?”
“已經談妥了。”
郭淡點點頭,又問道:“夫人,你怎麼在我辦公室?”
寇涴紗道:“是這樣的,我剛剛收到消息,周豐他們都已經回京了,一個時辰前到得家。”
郭淡道:“立刻派人去通知他們明天來這裡開股東大會。”
寇涴紗愣了下,道:“為何這麼著急?”
郭淡苦笑道:“你以為我們不去請他們,他們就不會來了嗎?他們的賬房可都在這裡看著的,咱們不去請,他們明日照樣會來,那還不如主動一點,這樣會顯得我們更有底氣一些。”
“是呀,這事瞞不了的,行,我立刻讓安排人去請他們。”寇涴紗又稍顯擔憂道:“他們可都非常精明的,夫君你明日可得謹慎一些。”
她作為一個地道的明朝商人,總覺得這年年不發錢,拿增股來填,這跟騙錢沒啥區彆。
郭淡笑著點點頭,但是神情卻是充滿著自信。
雖然牙行還是派了人去請周豐他們,但是翌日一大早,周豐、曹達、秦莊、段長存、陳平等大大小小股東就來了一諾牙行。
可見不去請,他們也會來的。
會議室內,這些股東們三三兩兩,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聽說牙行賬麵上沒剩下什麼錢了。”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增股的消息很可能就是郭淡放出去的。”
“可是有不少人願意出高價購買牙行的股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增股要更劃算一些。”
“你們這會不會也是郭淡暗中派人在收購。”
“還真有這個可能。”
“我覺得跟郭淡沒關係,那杜隆你們也都是知道的,他一聽到這消息,便來向我打聽,他跟郭淡可都不認識。”
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會議室內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過得一會兒,隻見一個身著製服的少女將大門打開來,寇守信入得門來,左右兩邊是女兒女婿。
周豐他們立刻起身,拱手打著招呼。
寇守信也拱手一一回禮。
他也就是發揮這個作用,打個招呼。
他來到前麵便坐在了左邊,將居中一席讓給了郭淡。
郭淡目光一掃,笑道:“各位叔叔伯伯,真是非常抱歉,我知道在坐的各位很多都是昨日才回京的,本應晚些時候再請各位過來,但是非常遺憾,也不知是哪個混蛋將我們牙行增股的消息傳了出來,為了避免大家受到這些傳言的打擾,故而才決定今日召開股東大會。”
寇涴紗、寇守信同時瞥了眼郭淡,罵自己罵得這麼坦然得,也真的隻有郭淡,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
周豐立刻道:“也就是說,增股消息是真的?”
郭淡點點頭,道:“如今我們牙行形勢一片大好,故此我打算在年底再進行一次增股。”
“形勢一片大好?”
秦莊疑慮道:“賢侄此話從何說起?”
郭淡笑道:“就賬麵上說起,如今我們牙行賬麵隻剩下不到一萬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