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笑道:“內相誤會了,這錢是人家存在這裡的,又不是賺的,要都是我賺得,那我這一年都會笑得睡不著。”
“這話你就彆說了吧。”
張誠一揮手,又道:“這一天就存入十萬兩,你這裡安全嗎,要不要再派一些人過來。”
郭淡忙道:“不用了,這裡已經有不少禁衛看守,多一個少一個,也不會有人敢來這裡搗亂的。”
“那倒也是。”
張誠點點頭,又道:“那你帶咱家過去看看,待會咱家回去複命,陛下要問起,咱家不至於回答不上。”
“是。”
這錢莊的銀庫是一個單獨得,建好不久,在一個地窖裡麵。
裡麵是非常忙碌,有著四五人正在將一錠錠銀子放在架子上,還有一些正在點數。
不管是守著在這裡的護衛,還是算賬的人,見到張誠來了,都立刻行禮,比錢莊裡麵的員工可是要懂事多了。
原來這些人全都是萬曆派來得,這也是為什麼錢莊必須的有一個專門銀庫。
雖然錢莊是牙行與萬曆合開的,但是這銀子基本上都是萬曆的,萬曆的錢都往這裡套現,都不用郭淡說,萬曆自個就派了人過來。
“哎呦!這...這都是銀錠啊!”
張誠看到木架上一錠錠銀子,不禁驚訝道。
郭淡道:“因為錢莊已經規定,必須要滿一百兩,才能來這裡存取,而來這裡存錢的,都有一些大富商、大地主,他們帶來的多半都是銀錠。”
張誠忙問道:“那這其中的火耗錢?”
郭淡低聲道:“不瞞內相,光火耗錢,折算起來,我們大概都能夠從中賺取一萬多兩純利潤。”
張誠當即呆若木雞。
這是什麼鬼買賣,動不動就是上萬兩的純利潤,要不要這麼恐怖啊。
但這個還真不是郭淡的功勞,都是張居正的功勞。
張居正的一條鞭法,就是將所有得稅都算成一種稅,百姓都拿銀兩交稅。
那麼就必須把碎銀融成銀錠,然後送來京城,在熔煉得過程肯定會有損耗得,這錢理所當然的是由百姓來承擔。
但是因為明朝的官員收入很低,地方官府存留也不多,他們是想儘各種辦法撈錢,自從一條鞭法以來,這火耗就漸漸成為一塊肥肉,這火耗稅是遠遠高於真實的損耗,多餘的錢,自然就......。
這火耗稅,還各地不一,衛輝府是每一兩交二錢的火耗稅,這還算是中規中矩的,很多地方都是每兩收三錢,有些離譜得高達六錢,吃相是相當難看。
朝廷也知道這個問題,但屢禁不止,因為人家當官也是為了錢,朝廷給的俸祿又是曆代最低,要想過得滋潤,那隻能自己想辦法,要還將火耗給禁了,官員都不乾了,現在朝廷也就默認這火耗稅是地方官府的福利。
可見明朝雖然稅低,那隻是對某個階層,百姓過得還是非常苦的。
又因火耗稅是來自損耗,這當然不用交給中央,郭淡當初與朝廷簽訂契約的時候,也將這個損耗給算進去了,以前怎麼算,他就怎麼算,因為到時他也是交銀錠給官府的,這下好了,連熔煉都免了。
其實哪怕都是碎銀,郭淡自己來熔煉,一年也能夠輕鬆的從中賺一萬兩。
由這一點也可以看出,這錢都流向哪裡了,百姓交得錢可是不少,但問題朝廷也窮得很,而郭淡連腦筋都沒有動,就白白獲得上萬兩得純利潤。
這是多麼的可怕。
得知這個消息,張誠都沒有再問什麼,直接就回去複命了,光這一個內幕,就已經足夠交差了。
乾清宮。
“十...十萬兩?”
萬曆睜大眼睛道:“這...這一天就存了十萬兩進去?”
“是呀!微臣可是親自去看了看,真有這麼多錢。”張誠聲色並茂道:“而且大多數都是銀錠,連火耗錢可都省了,據郭淡所言,光這火耗可掙了一萬多兩。”
“一萬多兩?”
萬曆自己都懵了,問道:“這火耗要這麼多錢嗎?這可還隻是半年啊!”
張誠如實道:“以衛輝府二錢的火耗稅來算,九萬兩的話,差不多是這個數。”
“難怪這火耗稅是屢禁不止,原來這裡麵有這麼大的利潤。”
萬曆當然知道這裡麵是有利可圖的,但沒有想到會這麼多,他不禁又想起當初自己為了兩萬兩,跟徐夢晹鬥智鬥勇,而如今啥也沒乾,差不多兩萬兩到手。
越想越覺得委屈,萬曆突然瞧了眼張誠,道:“內臣,朕以為郭淡做的這麼好,朝廷該給予獎賞才是。”
張誠道:“微臣也覺得該給郭淡一些獎賞。”
萬曆歎道:“可惜郭淡並非官員,無法升遷來作為獎賞,賞錢得話,他又不差那點錢,不足以表現朕的恩賞。朕看,要不再讓他承包一個州府。”
張誠明白了,原來你是打這主意,道:“陛下,這法子倒不錯,但是隻怕大臣們不會答應啊!”
話說得雖然委婉,但語氣一點也不委婉,就是告訴萬曆,這你就彆想了,第一回是不清楚郭淡的實力,讓郭淡得逞,這回他們是決計不會答應的,因為郭淡是真做得到。
萬曆瞟了眼張誠,那胖胖的臉上,又流露出淡淡的憂傷,以及絲絲的不甘。
以前那是沒辦法,那隻能讓官員們掙了去,而如今有了辦法,而且一個州府一年就能夠為他個人賺十萬兩,同時還保證了國庫的收入,以及韭菜們的茁壯成長,簡直一舉三得,他真的覺得沒有道理再讓那些官員賺了去。
這官員賺了去,他到時還得勞神去敲詐一些回來,就還不如自己去賺。
承包這條路,必須走到底,因為前麵那就是金山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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