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姑輕輕點頭道:“你說得很對,但凡事可要分輕重緩急的。”
“輕重緩急?”郭淡嘀咕一句,又困惑道:“居士,你知道我沒這方麵的天賦,你能不能把話說得明白一些。”
徐姑姑道:“你作為一個商人,不管你贏他們多少次,他們都能安然無恙,但若是被朝中對手抓到把柄,那就可能賠上整個仕途,甚至於性命。”
郭淡皺了皺眉,沉吟少許,道:“居士之意,是挑起他們之間的鬥爭。”
徐姑姑微微點頭,笑道:“這兩害相權取其輕,如果他們在朝中鬥起來,自然也就無暇顧忌你,甚至還可能會利用你去攻擊對方,畢竟你能夠對他們造成的傷害是有限的,你的劣勢恰恰也就是你的優勢,就看你怎麼去利用這一點。”
郭淡凝眉思索半響,道:“可我隻是一個商人,怎麼才能夠挑起他們之間的爭鬥,總不能讓我去找陛下說,那陛下就算想答應,也不能開這口。”
徐姑姑笑道:“其實自張閣老去世之後,這朝中的鬥爭,就從來沒有停止過,而主要鬥爭是來自於言官與內閣之間,他們都在抓住一切機會對付對方,隻不過你的出現,暫時讓他們都將注意力放在你身上,故此想要挑起他們的爭鬥,也並非是什麼難事,他們本來就有諸多矛盾。”
她說得倒是不錯,可是她?郭淡突然狐疑的瞧了眼徐姑姑,道:“冒昧說一句,我以為居士你是有著一顆憂國憂民的心,不曾想你也。”心裡補充一句,這麼陰險。
他確實認為徐姑姑是很正派得,雖然是女性,但是憂國憂民,善惡是非,都分得清清楚楚,但如今看來,好像也不是這麼回事。
隻覺張無忌他媽說得很有道理,這漂亮得女人都不靠譜。
徐姑姑卻是坦蕩蕩道:“過獎,我雖沒你說得那麼偉大,但他們也非國非民。”
郭淡愣了下,點頭道:“言之有理。”心裡卻想,這女人越看越深不可測,我怎麼感覺自己是在與虎謀皮,以後與她打交道,得多留幾個心眼,可不要讓鷹啄瞎了眼。
他又問道:“也許這事對於居士而言,可能不值一提,但是對於我而言,可是難於上青天,我現在連個頭緒都沒有,還望居士能夠明言相告。”
徐姑姑突然問道:“你可認識程歸時?”
郭淡眸子突然晃動了幾下,道:“好像是大名府的知府。”
徐姑姑笑吟吟的看著他。
郭淡打了個哈哈,見瞞不過去,然後老老實實道:“認識。”
徐姑姑笑道:“其實這並不難猜,衛輝府的成敗關乎你的性命,若無絕對把握,你又豈敢挑釁彰德府和開封府,唯一的答案,就是你事先已經與大名府談妥。”
郭淡訕訕道:“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居士,但是這兩件事又有何關係?”
徐姑姑笑道:“你可能有所不知,程歸時與申時行曾有過一段師徒之緣,故此你隻需要在適當的時候,放出程歸時與你勾結的消息,你的問題將迎刃而解。”
“這這不太好吧。”郭淡顯得很是猶豫。
徐姑姑十分詫異道:“想不到你如此重情義。”
“那倒不是,我要有難的話,估計那程歸時是第一個跳出來痛扁我的,以免大家懷疑他跟我有勾結,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但問題是,大名府對我可是至關重要,這不容有失。”
“是對你重要,還是對陛下重要。”徐姑姑突然問道。
“都重要!”
話一出口,郭淡突然睜大眼睛。
徐姑姑道:“在這方麵,陛下可要比你的強得多。”
萬曆當然不是蠢材,非但如此,他還比較聰明,隻不過他比較懶,但又想攬權,這是不可能的,古往今來,皇權強勢的時候,通常都發生在勤快的皇帝身上,太祖、成祖就是最好的證明。
曆史上得萬曆,從去年就已經開始怠政,然後創造三十多年不上朝的記錄。
隻是因為郭淡的到來,令萬曆變得積極起來。
不過積極歸積極,他還是非常討厭繁文縟節。
原本開年是要舉行一次大朝會的,但是萬曆覺得那沒有意義,大朝會更多是一個象征性的儀式,就是接受群臣的頂禮膜拜,走個流程,論不出什麼事來,但又非常累。
故此這大會就變小會,安排在武英殿。
大臣們也拿他沒有辦法,哥,你出來就行。
會議剛剛開始,申時行作為首輔,就要向萬曆彙報情況,“陛下,去年陝西、山西,以及整個河南道,都遇到大大小小得旱情,莊稼欠收,各地百姓都不好過,可能會需要朝廷的支援,朝廷該未雨綢繆。”
萬曆聽得一樂,連連擺手:“首輔此言差矣,衛輝府的情況不就很好嗎。”
話說至此,他突然緊閉雙唇,心中是懊悔不已,這隻老狐狸。
ps:明天淩晨那章可能會推遲到下午,我前麵就說過,這些天一家人都在家裡,隻能晚上碼字,這搞得我作息紊亂,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缺乏一些激情,可是劇情又隨著徐姑姑的加入,會進入到第二個階段,我打算先花一天時間調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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