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說這藩王之苦,隻怕沒有誰比萬曆更加清楚。
因為在明朝前期都還好,而自弘治年間開始,這藩王問題漸漸顯露出來,而在萬曆時期,藩王就開始泛濫,萬曆曾幾次都拿出內帑去救濟藩王,不是每個藩王都很有錢的,有些是很富有的,但有些還是比較貧窮的,尤其是朝廷在打仗或者出現天災,很多藩王就會向朝廷要糧食。
國庫又窮,萬曆隻能拿自己的內帑出來。
其他藩王且不說,光說潞王,萬曆就不知道為他花了多少錢。
然而,他這還隻是輔助,主要支出還是國家,這都已經讓他感到很吃力,要還承包下來,這誰受得了。
到時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心裡大罵那些言官太tm黑心了,竟然挖了這麼一個大坑讓他跳。
對於郭淡而言,拋開藩王不說,他也不願意承包開封府,因為他暫時也不需要,衛輝府生產力足夠滿足當下的需求,海外那邊可還沒有開展,生產那麼多貨物,到時賣給誰。
他還得避免這些貨物會衝垮其它州府的經濟。
雖然萬曆給了他保證,但他兀自是憂心忡忡,對方突然來這麼一出,顯然是已經看出些貓膩,這事絕不會輕易結束得。
回到牙行,郭淡便向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徐姑姑抱怨道:“居士,你這一招玩脫了。”
徐姑姑放下書來,稍顯詫異地問道:“發生什麼事呢?”
郭淡鬱悶道:“我看他們已經反應過來了,今日那些言官突然上奏陛下,說是要將開封、彰德、懷慶三府承包給我,可這擺明就是想坑我啊。”
徐姑姑驚喜道:“這對你而言,不是好事嗎?”
“好什麼好。”
郭淡是欲哭無淚道:“那開封府到處都是藩王,除了國家以外,誰養得起他們,就算養得起,我也沒有這義務去養,我是個商人,可不是善人。”
“那倒也是,河南道乃是藩王最多的地區。”
徐姑姑點點頭,又道:“那你也可以拒絕,這買賣一事,不是講究你情我願嗎。”
郭淡沒好氣道:“這倒不用居士提醒,我已經拒絕了,陛下也答應了,但是我想這事,可能不會這麼輕易解決,他們應該沒有這閒功夫專門上道奏折來調戲我。”
突然上了這麼一道奏折,這其中肯定是有陰謀。
徐姑姑瞧他愁眉苦臉的樣子,莫名的覺得有些可愛,不禁抿了抿唇,問道:“此話怎講?”
郭淡道:“他們在奏折是說,是因為衛輝府才導致那三府出現危機,必須得衛輝府來承擔,故此才建議陛下,讓我承包下那三府。”
徐姑姑稍一沉吟,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會以衛輝府來要挾你?”
郭淡點點頭,道:“居士可有良策?”
徐姑姑微微蹙眉,道:“若是如此的話,情況對你可就是非常不利,如今滿朝文武,可都認為你在衛輝府賺得太多,內閣也不見得會再站出來幫你說話,他們不落井下石,就已經是萬幸。”
“這我也想到了,我現在需要的是對策。”郭淡道。
徐姑姑瞧了眼郭淡,笑吟吟的問道:“倘若我不在的話,你又該怎麼辦?”
郭淡翻著白眼道:“你不在的話,我就去找你哦。”
“誰誰告訴你,找我這問題就能夠迎刃而解。”
徐姑姑苦惱地搖頭,又道:“我以為此事更多是涉及到錢財問題,他們並非是要你的命,而是想要你的錢,麵對這種情況,你應該比我更加善於處理。我隻是來此幫助你的,你不能一味依賴我,而放棄自己優勢。”
郭淡聞言,不禁心想,她說得也有道理,這更多的是涉及到經濟問題,可是這裡麵又包含了藩王這個政治問題,要是解決這個政治問題,經濟問題也無法解決。他又向徐姑姑問道:“不知居士對這藩王製度可有了解?”
徐姑姑反問道:“難道你不了解嗎?”
郭淡道:“但是我想居士一定比我了解的更加透徹。”
徐姑姑沉吟少許,道:“這藩王問題在大多數人看來,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問題,或許在你們商人看來,可能是非常簡單的問題。”
郭淡趕忙問道:“此話怎講?”
徐姑姑道:“藩王沒有任何權力,他們也不能擁有任何權力,因此更多的藩王都會將精力放在斂財上麵,與他們有關的問題,幾乎都是涉及到錢財。他們表麵雖然占據著不少土地,但其實真正屬於他們的,並沒有那麼多。”
“是嗎?”
“其實很多土地都是地主和官員的。”
徐姑姑道:“因為藩王是擁有免稅特權,他們便借此特權,又與官府和地主勾結,兼並百姓的土地,就說那開封府,說是有一半的耕地在藩王手中,但其中不少土地是屬於當地的地主和官員,隻是放在他們名下躲稅而已。”
“原來這裡麵還有一層。”郭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