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出得武英殿,宋景升就立刻抱怨起來,“陛下方才分明就是裝的.....!”
“放肆!”
申時行立刻喝阻他,“你為人臣子,豈能妄議聖上之龍體。”
“下官言語不當,還望首輔恕罪。”
宋景升立刻頷首一禮。
但臉上卻寫滿了委屈。
眼看這勝利在望,萬曆突然來這麼一出,你這分明是在作弊啊!
申時行道:“如今你們戶部是責任重大,當務之急,你們應該好好商議一下,接下來該如何與郭淡談判,可不要又犯了上回的錯誤。”
說著,他瞟了瞟已經走遠的薑應鱗。
這言下之意,無非就是讓他去問問薑應鱗,該怎麼擬寫那承包契約。
因為他知道,既然扯出國家製度,郭淡就很難回避。
但也可見他不打算來主導這事,他可不想得罪萬曆。
“下官明白”
宋景升拱手一禮,便追了上去。
待宋景升離開之後,王錫爵望著薑應鱗,道:“看來他最近為了郭淡,可是沒有少下功夫啊。”
申時行點點頭,道:“不知各位如何看待此事?”
王家屏道:“其實郭淡在衛輝府做的一切,有很多值得稱道,若朝廷願意借鑒,對於國家其實有利的,但是也並不完美,還是有很大的隱患,其原因就正如薑應鱗所言,衛輝府的製度與周邊是格格不入,以前也未有過,這個問題必須得解決,否則的話,是有可能會釀成大禍。”
王錫爵等人也稍稍點頭。
作為一個中央集權國家,製度是一定要統一的,特例是可以有,但是不能破壞國家製度,明朝也有自治的地方,什麼土司製度,但都在偏遠地方,而且大致上沒有太大的不同,隻是管理架構不一樣,但是衛輝府地處大明腹地,且體係有著很大的不同,這必須得慎重對待。
且不說古代不喜歡變法,即便要變法,也得從朝廷開始變,否則的話,情況就可能會失控得。
申時行道:“且先看看他們怎麼說吧。”
......
“內相,陛下的龍體.......!”
“陛下的龍體無礙。”
張誠又瞧了郭淡一眼,道:“這回你吃到教訓了吧。”
郭淡直點頭道:“吃到了,吃到了。”
“你今後可彆太目中無人,你還真以為你能上天遁地不成。”
“內相明鑒,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與他們為敵,是他們老是找我的麻煩。”
“那還不是因為你太出色了.....。”
“這我承認。”郭淡趕忙道。
“哎呦!是咱家說錯了,你可千萬彆誤會,咱家的意思是你太張揚了。”
“......!”
郭淡尷尬的撓撓頭。
張誠無奈地搖搖頭,他就沒有見過這橫得商人,關鍵他還有這麼大的本事,這肯定會招人恨,又低聲道:“陛下的意思是,這事你想推卸掉,隻怕是很難的,你應該多想想如何承包下來。”
說到這裡,他歎了口氣道:“你也要多體諒體諒陛下,這事說到這份上,陛下還真不好幫你說話。”
郭淡點點頭道:“這我知道,這些天我也在想辦法,到時看看他們提出什麼條件。”
他這邊是垂頭喪氣,言官們那邊自然是歡欣鼓舞,甚至於熱淚盈眶。
蒼天啊!
大地啊!
我們終於了打敗了這帝商組合!
這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們與內閣之爭,與皇帝之爭,可都沒有激動到這種地步。
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贏過。
不但沒有贏過,而且回回都是灰頭土臉。
要知道這還是非常不公平的競爭。
他們現在的種感覺那真是.....近一段時間,可能都不需要上青樓。
“薑兄,還得你出馬啊!”
黃大效真是激動的難以言表。
宋景升笑道:“方才薑給事那番妙論,說得可真是非常精彩。”
薑應鱗卻是麵無喜色,道:“我們可彆高興的太早,這事到底還未出結果。”
李植立刻道:“我看郭淡這回跑不了了,咱們可得將他往死裡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