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愣了下,笑道:“這該交易得他們早就交易完了,你現在才來限製,已經晚了。”
郭淡苦歎道:“不瞞大人,我也沒有辦法,朝廷讓我一個商人執行重農抑商的政策,那我總得表示表示一下,可我又不太懂這些,我隻知道限製土地交易應該算是重農抑商吧!”
董平差點沒有笑出來,這聽著確實太諷刺了,點點頭道:“我等會就去安排。”
送走董平之後,郭淡回到椅子上,如泄了氣得皮球一般,癱倒在椅子上,一手托著腮,歪著頭,生無可戀地看著邊上那位擁有絕色容顏的徐姑姑,可憐兮兮道:“姑姑,我們怎麼辦?”
徐姑姑稍稍白他一眼,又道:“我的辦法,可能你不會采納。”
郭淡道:“要不采納,我乾嘛費那麼大勁請你前來。”
徐姑姑搖搖頭道:“你並沒有廢多大勁。”
“.....!”
郭淡尷尬不語。
徐姑姑又道:“我的辦法立刻重新登記戶籍,丈量土地,將那些被非法侵占的土地,歸還給百姓,百姓得到土地,自然也會願意交稅。”
“我完全讚同居士的辦法。”
郭淡用力得點點頭,話鋒一轉,道:“但問題是我怎麼將那些土地從地主和藩王手中拿回來?”
徐姑姑道:“這又回到之前我們討論過得問題上,就是藩王的問題,那些士紳雖然都有免稅特權,但也是有限製的,他們非法所占,或者說超出免稅限製,隻要找到證據,然後利用軍隊,還是能夠逼迫他們交稅,關鍵是藩王的土地。
這開封府又是宗室大府,這些宗室世世代代都在這裡,子子孫孫已經遍布整個開封府。
當地官府早已負擔不起,故而有很多宗室都得不到他們本該有土地,但這隻是官府限製住了,如果將土地劃在他們名下,從製度上來說,他們並未違規。”
如今朝廷是不可能滿額配給那些藩王的子孫後代。
生一個最低最低每年都要給兩百石糧食,最高的一年一萬石,還有很多爵位是幾千石的,開封府又是王爺遍地走,宗室多如狗,這怎麼可能給得起。
那些地主就經常與藩王勾結,你們的稅入配額反正用不完,不如給我們用,我們給你一點好處,這都已經成為一個非常成熟的體係。
反倒是不少官員都在想儘辦法限製他們,因為如果稅收都給藩王,他們拿什麼交給朝廷,這烏紗帽都會不保,況且他們自己還得撈一點。
經常性皇帝賞宗室一千畝,官員就劃一百畝,甚至幾十畝意思意思一下,至於他們的子孫,就直接不給。
如果不是太親的親王,皇帝也不會多問得,餓死就餓死。
當然,也有不少官員們跟他們一塊勾結。
可見官場中的任何事都是非常複雜的,沒有黑與白,也沒有絕對的,非一言能夠道儘。
然而,郭淡這插一腳進來,讓一切都變得非常簡單,官員就直接放任不管,那些地主趕緊將土地的稅入都劃到那些宗室名下。
太祖是如願以償,他們朱家的子孫後代活得都是非常滋潤,不該就是明末讓人給一鍋煮了,不過白璧微瑕,也無所謂啦。
郭淡點點頭道:“是得跟那些藩王談談。”
徐姑姑問道:“你有跟陛下談過這個問題嗎?”
“稍微提起過。”
郭淡歎道:“但陛下隻是允許我去找他們談。不瞞你說,其實我也不太敢說什麼,因為根據我朝製度,你就不知道哪個藩王將來可能會成為...你懂得,萬一中了獎,那絕對全家死光光。”
明朝很多皇帝都是從藩王上位的。
徐姑姑稍稍點頭,道:“若無陛下旨意,你怎麼可能從他們手中將土地拿回來。”
郭淡道:“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徐姑姑莞爾一笑,道:“祝你馬到功成。”
“多謝!”
郭淡站起身來。
徐姑姑問道:“你去哪裡?”
“去找那周王談談啊!”
這周王就是整個開封府最大的藩王,也是整個大明最大的藩王,不是因為他們都聰明,而是他這一支血脈非常能生。有些藩王起點很高,隻因繁殖能力不行,最後也走向沒落,這藩王強不強,全憑繁殖能力。
“現在就去,你這才剛到。”徐姑姑詫異道。
郭淡苦笑道:“正是因為剛到,才得趕緊去打個招呼,表示下自己的誠意,順便也混個臉熟,要是等到玩不下去,再去找他們,那他們也不會離我啊。”
徐姑姑眼中閃爍一絲疑惑,但也沒多說什麼,點點頭道:“你說得也對。”
這時,隻見兩個護衛捧著兩摞簿子走了進來。
郭淡往旁一指,道:“先放在桌上吧。”說著,他又向徐姑姑道:“居士,這裡是開封府的田籍,就麻煩居士幫我看看,到時給個答案就行,我對居士是無條件得信任。”
你還真是會說話,這事我有必要說謊嗎?徐姑姑不露聲色的點點頭。
“那我就去拜會周王了!”
“請便。”
待郭淡走出得大堂之後,徐姑姑微微蹙眉,自言自語道:“這剛到就急著去見周王,其中一定有原因,可如果他已經說服陛下解決藩王問題,那他也不需要瞞我,可如果不是的話,他此番前去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