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驚人的是,開封府的善心人士那真是出奇的多,第二日府衙的門檻都快被人踩爛了,前來捐款的人都排成了長龍,排隊的人個個都是青衣小帽,正主們當然不會傻到自己跑去捐錢。
他們爭呀!
搶呀!
拽著銀子就往裡麵砸呀!
論做善事,他們還真是不針對誰。
大明自建國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這麼正能量的場麵。
“我家少爺姓李名銘,明白麼?”
一個青帽小廝,將五兩銀子放在桌上,低聲向那登記人員說道。
“明白,明白。”
那人立刻給了小廝一個心領神會得眼神。
小廝徹底放心了,外麵的傳言果然是真的,隻要捐錢就能夠消災。
......
“一錢?”
登記人員抬頭看著一個閒漢,神情略顯不滿,但也沒說什麼,隻是在登記簿上,寫上一個不完整得名字,中間那個字變成一個點。
那閒漢問道:“為何你不寫全名?”
“這墨汁也是要錢的。”那登記人員很不爽道。
大爺我像似一個收一錢的人嗎?
言下之意,你這一錢也就夠買這一個點,到時在公布分數的時候,最多就是給你家公子的名字上打個點。
那閒漢立刻遞上二兩,這才換得一副全屍。
他原本還想自己撈一點。
可他也不想想,這錢是誰要賺。
是郭淡呀!
是你能撈得嗎?
對於很多考生而言,這錢財隻是小事,名聲是大,萬一考個二三十分,那不得讓人笑死,這還能夠抬得起頭做人嗎?
這錢他們都願意捐。
......
“敲詐!郭淡這分明就是在敲詐那些考生。”
事到如今,黃大效也已經反應過來,弄了半天,原來郭淡是要敲詐考生,道:“他一方麵讓人捐贈,但是另一方麵他又散播消息,說要公布考生具體分數和信息,這不是敲詐又是什麼。薑兄,這事咱們不能不管啊!”
薑應鱗歎了口氣道:“你我都知道,他是在敲詐,但是誰又能證明這一點,他又沒有逼迫大家去捐錢,而是否公布分數,他本就可以自己決定,這又不是科舉,我們無法乾預。要怪就怪那些考生,自以為是,口出狂言,這哪裡像一個讀書人,這下好了,讓人給抓住痛處,我看他們是活該。”
黃大效是啞口無言。
事實就是如此,誰讓你們事先吹得那麼凶殘,有些人甚至就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態,沒打算當這訴訟師,這下好了,玩到溝裡麵去了。
而蘇煦、趙清合他們也都明白,他們不但沒有點破,反而還捐了一些錢,因為不少考生跟他們也有關係,如果考得太差,他們也跟著丟人啊!
這不到兩日,這捐贈額就突破三萬兩。
那三院的建設,是真不用郭淡出錢了,他還賺了一些。
這錢到位,就什麼都好說。
郭淡立刻公布審卷規則,他是非常內疚的表示由於試卷太多,自己準備不足,但是三院的建設又是迫在眉睫,故此隻要扣除的分數超過十分,那麼剩下的就不會再批改,除非你覺得不服,可以自己來查閱,還望大家多多見諒。
我的鍋!
都是我的鍋!
這麼批的話,除了那些合格的人,其餘人的真實分數都不知道。
既然都不知道,那也就沒有必要公布,他將會以通知書的形式告知,也就是說都不放榜,這麵子是給到位了。
那些考生得知此消息,可算是鬆得一口氣,因為郭淡隻招兩百人,肯定會有很多很多人落選,這不是很丟人,隻要不公布分數就行,他們心裡其實都已經知道自己打多少分。
但這將成為永遠的秘密。
這錢花得可真是太值了。
但其實郭淡是以二十分為分數線,一旦扣除二十分,那麼剩下的就不需要再審閱。
他定得標準是九十分,但是根據捐款數來看,他非常擔心沒有兩百個人滿九十分,那豈不是很尷尬。
但如果八十分都考不上,那是真得沒有辦法勝任。
“你之前的擔憂似乎多慮了。”
徐姑姑將一份成績單遞給郭淡,道:“還是有兩百三十二人達到九十分以上,而達到八十分的有五百五十一人。”
郭淡聽得一喜,嘴上卻埋怨道:“這些人才未免也太低調了一些,也不站出來囂張一下,弄得我是惶恐不安,還打算降低分數線,真是豈有此理。”
徐姑姑道:“這也不怪他們,因為那些考中的人,有將近五成是刀筆吏出身或者刀筆吏的兒孫,四成都是家境比較貧困的童生或者秀才,其餘的都是商人子弟,他們哪裡敢囂張。不過這也算是歪打正著啊,因為我相信這些人,是非常渴望得到這個職位,並且也有足夠的能力勝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