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場的人也不太敢得罪李銘。
一人笑道:“李兄說得是,故此我們非得去考一考,且看看他這葫蘆裡麵賣得是什麼藥。”
“說得是。他說得是神乎其神,這錄取率與科舉相當,我非得見識見識。”
“倘若我們不去考,那他指不定又會說我們怕考不上。”
“反正考上也不是非得要上士學院讀書。”
大家都是文人,都能說會道。
李銘是啞口無言,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家報名。
“看來你此番考試並非是隻是入學考試那般簡單?”
一直在門內觀望得徐姑姑,見得郭淡回來,便是笑道。
她如今完全不信任郭淡,這家夥一肚子鬼主意,令人防不勝防。
郭淡低聲道:“這隻是為了報刊打掩護而已。”
徐姑姑眼中卻閃爍著一絲狐疑之色,試探道:“不知你的考題是什麼?”
郭淡低聲道:“這考題我都還未確定下來。”
“還未確定?”
“對啊!”
郭淡點點頭道:“隨便考考,擾亂他們的視線,關鍵還是在報刊,可惜印刷報刊是需要時日的,這一時半會出不來。”
徐姑姑莞爾一笑,心裡卻道,看來此番考試,絕非那麼簡單。
而那邊李銘見未能攔住大家報名,便立刻回去向蘇煦彙報。
“談賢弟,你這麼看?”
蘇煦聞言向談修問道。
“可以帶書,帶小抄進去考,這可真是聞所未聞。”談修眉頭緊鎖,道:“看來此番考試非我們想象中的那般簡單,其中定有玄機,上回訴訟師考試,可就令不少人吞下苦果。”
李銘聽罷,臉都紅了,他上回就沒有及格。
蘇煦點點頭,若有所思道:“難道此番考試是他的殺手鐧,可是光憑一場考試,又能說明什麼,這不足以否定我們的觀點。”
李銘立刻道:“師公,那郭淡根本就不與我們辯論。”
蘇煦笑道:“他不可能對此不聞不問的,就算他不在意,那些想去士學院讀書的學生也不會在意嗎?若他的言論無立足之地,那士學院也將毫無意義。”
李銘道:“可是他說讓聖上和朝廷大臣去公斷。”
蘇煦道:“聖上興許會向著他,但是大臣們定會將他有關儒家的言論,駁斥得體無完膚,聖上也難以為其做主。”
談修點點頭,道:“若是他的士學院想要成功,他的理論必須要得到廣泛的認同。”
李銘道:“可還是有不少人報名。”
蘇煦笑道:“那隻是因為他快,要是再等幾日,就絕不會有這麼多人。不過我們也不需要太擔憂,且看看他這場考試到底有何玄機。”
他說得很對,郭淡急於報名考試,其實就是要趁熱打鐵,畢竟昨日的滅蛋大會非常成功,很多人暫時都接受他的觀點,至少不完全持有否定意見。
然而,目前的信息傳播不是那麼快,完全憑嘴,口口相傳,故此他們要掀起輿論攻勢,再快也需要幾日。
郭淡打得就是這個時間差。
因為等到輿論起來了,肯定會有很多人改變主意,當初就是因為他們控製著輿論,導致商人的子弟都選擇退學,去讀書還得受到歧視,花錢買罪受,這誰受得了。
但就目前來說,是非常成功的,頭天得報名人數就破百。
這個成績非常不錯,因為是有舉人限製的,不是人人都可以報名。
三日之後,報名人數一共兩百三十二名。
但是在這三日間,針對郭淡的言論,也是甚囂塵上。
誰說儒家沒有治國、平天下之策?
他們搬出曆史上的各種賢臣,詳解他們的治國之道,用史實將郭淡的那番言論給逐條反駁,確實是有理有據,批得是體無完膚。
郭淡就是在妖言惑眾,蠱惑人心,其目的是利用學院來掙錢。
本質上還是一個商人。
決不能讓我們神聖的學院淪為郭淡的斂財工具。
然而,在這期間,郭淡是閉門不出,對此是毫無反應。
他的沉默以對,導致有不少人又偏向那邊,而且是立竿見影,報名的人數有兩百三十二人,但是在考試當日,卻隻有一百五十二人前去赴考。
等於有八十人選擇沒有去。
如果郭淡給他們半個月備考,那估計就沒有人去了。
然而,蘇煦也沒有麻痹大意,他一直都在關注著這場考試。
今日答案便會揭曉。
考試地點設在開封府的考場。
手續比考訴訟師還要簡單,都允許你們帶書帶小抄進去,還查個屁,而且這又不是科舉,郭淡也不相信他們還會找人去代考,出示舉人證明,與報名信息對一下就可以了。
辰時三刻,考場大門就關上了。
一百五十二人坐在裡麵對一張白紙發呆。
他們現在連考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有不少人都帶了書本、小抄進來。
過得一會兒,隻見郭淡走了進來,他一臉微笑的問道:“這人都來齊了嗎?”
“都已經來齊了。”專門管事的回答道。
“那就行。”
郭淡輕咳一聲,朝著眾考生道:“今日的考試題目,就是論張居正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