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的態度,讓徐姑姑越發覺得,這壓根就不是一場鬥爭,而是一方在玩弄另一方。
非常的純粹。
但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事先覺得就算郭淡能夠取勝,但也是說他能保住一諾學府,守住就是勝利,但過程並不是這樣。
節奏一直在郭淡的控製之中,牽著對方的鼻子走。
這是因為她也一直以來也都受困於此,如那蘇煦都不屑於與她站在一個屋簷下,甚至連麵都不見。
你說她心裡好不好受,當然不好受,但這就是現實,她一個女人沒有嫁夫從夫,沒有聽從父母之命,而且還離家出走,那就必須要接受這一切。
她對此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她當然也想不出郭淡能有什麼辦法。
其實要說起來,郭淡比她還要卑微一些。
可沒有想到,到今時今日,郭淡卻在一心一意在為對方考慮。
......
第二日,各大學府就趕緊派人來印刷作坊談合作事宜,他們現在也沒有辦法,因為嘴巴是打不過報紙的,他們也阻止不了一諾學報的發行,隻能自己也發行報刊。
而且必須得快,因為一諾學報發布以來,立刻得到年輕學子的喜歡,這些人可都是學院的客戶啊!
然而,開封府的整個印刷行業,都在郭淡的控製之中,他們也隻能找五條槍幫忙。
印刷作坊不但是來者不拒,而且價格給得還非常公道,沒有說借機漲價。
合作契約中,也隻是說明,不能印刷違法文章或者說敏感的文章,牽扯到官員、政治方麵。
其餘的都可以。
罵郭淡算不算違法?
當然不算。
山東學府的崔有禮還真就寫了一篇文章是專門罵郭淡的。
但也都是一些老生常談。
反正就是什麼奸商,小人,妖言惑眾,蠱惑人心,唯利是圖,商**國,破壞製度,破壞傳統,等等。
倒不是說崔有禮要泄憤,他也沒有這麼幼稚,而是他們都想看看,這印刷作坊是不是真如張真說得一樣,這隻是買賣,隻要你們給錢,我們就印。
不過張真看到這篇文章時,還真有些不敢印,這罵得真是太難聽了,就拿去找郭淡,這能不能印?
但是卻被郭淡痛罵一頓,隻要錢到位,當然要印,難道你想違約麼?
一諾牙行可是以信立足得。
張真好心好意,反而被郭淡一番痛罵,心想,以後哪怕是罵你爹,我都不問了。
在一諾學報第一期發布的第五天。
南京學報、老丘學報、山東學報、山西學報,等八家學報同時閃亮登場。
他們暫時也是學著郭淡,跟一些茶肆、酒樓達成合作關係,都不采取零售的方式,而是由這些酒樓、茶肆購買,免費供大家,不過商人,哪有免費的午餐,這錢當然就平攤茶水上麵。
這主要是因為如今的印刷水平雖然提高不少,但成本還是一個問題,零售的話還是比較難的,因為這報紙不跟畫冊一樣,畫冊還是能夠保存得,尤其是衛輝府五條槍出版得畫冊,每當夜深人靜時,那還能拿出來鍛煉身體,陶冶情操。
是一物兩用。
書籍更加寶貴,都可傳給下一代。
暗示報紙看完就扔。
沒有太多保留得價值,除非是特彆有學問的文章。
賣多少錢合適?
這價錢真不好定,定高了,人家不會買,定低了,自己又虧本。
賣給酒樓貴一點也就無所謂。
由此可見,郭淡也真是做到仁至義儘,連銷售模式都已經為他們鋪墊好,好保證你們不虧錢。
你們就隻管寫文章就行。
趙清合、崔有禮他們也在今日來到高升樓視察。
“怎麼樣?”
趙清合向顧節升問道。
顧節升是激動不已道:“老爺,可是不得了,您瞅瞅那些客人,可都在看咱們的學報,連酒菜都顧不上吃。”
“是嗎?”
趙清合、崔有禮環目四顧,果不其然,人人都拿著一張報刊,看得是津津有味啊!
崔有禮撫須笑道:“這是老夫意料中的事,幾天前,大家是沒有選擇,隻能看那一諾學報,就那篇文章,可真是膚淺至極,聽說還是出自一個女人之手,哼,照此下去,隻怕會被後人恥笑當代無人啊。”
趙清合笑道:“不過這郭淡也真是一個十足的商人,隻要有錢掙,罵他他也印。”
梁闍道:“他那是賤。”
崔有禮擺擺手道:“話也不能這麼說,談不上賤,商人皆是如此,唯利是圖。”
這一群老頭開始洋洋得意,叫人拿來各自學府出版的報刊,相互吹捧起來。
要沒有郭淡,他們可沒有這麼團結。
他們學報得內容,其中就一篇是專門罵郭淡的,其它的文章,都還是論述理教、陽明心學,都是一些學術文章,不過多多少少是有些論據是在反駁那篇“成長之路”中的一些觀點。
但總得來說,還是以學術為重。
關鍵郭淡推崇的是陽明心學,是儒家思想,他們也不好反駁。
但就文筆,就思想的論述,可是比徐姑姑那篇要好得多。
徐姑姑雖然聰明,但畢竟也是一個業餘選手,而崔有禮他們可都是國家隊級彆的。
這沒得打。
忽聽得二樓一人道:“怎麼沒有一諾學報?”
此話一出,樓內頓時是寂靜無聲。
又有一人問道:“一諾學報出第二期呢?”
“對呀!我方才在那邊茶肆看到有人在看,隻不過那邊都已經擠滿人了,故此才過來這邊看看。”
“掌櫃得,你這沒有一諾學報嗎?”
顧節升走上前去,道:“我們高升樓可是開封府第一酒樓,不會放些那些不入流得學報。”
話音未落,又見一個年輕人跑了進來,氣喘籲籲道:“公謀,你的文稿刊登在一諾學報上了。”
又見一個年輕人起身道:“真的嗎?”
“我騙你作甚,如今許多人都在看你的文章。”
“走走走,你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