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
“二位大人,我們是不是應該換個名字?”宋景升是抹著一把冷汗道。
當百姓想起大明寶鈔,這輿論立刻偏向郭淡。
鈔關?
鬼門關吧!
你們不失敗就有鬼了,就憑這名字,郭淡承包商稅已是板上釘釘。
士林都不敢幫忙。
其實以前的士林也經常批評大明寶鈔。
這個沒法洗白。
朝廷正在為它的謊言付出代價。
王家屏道:“但如果更改得話,這又像似欲蓋彌彰。”
宋景升道:“可不改得話,郭淡可是就大明寶鈔,不斷地攻擊鈔關。”
王錫爵突然道:“何不改鈔關為市舶司?”
王家屏、宋景升同時看向王錫爵。
宋景升為難道:“這不太好吧。”
市舶司是明朝的海關機構,一般都是內廷控製的,也就是張誠和張鯨,王錫爵提議將鈔關改名為市舶司,他無非就是想將關稅全部統一,進一步加強內閣的權力。
可是張誠、張鯨能會答應嗎?
宋景升覺得你要這麼乾,十二監都會倒戈相向,到時問題就更大了。
王家屏也知道,暫時不能節外生枝,於是道:“就叫鈔關,不改,當初朝廷政策失誤,那也是事實,遮遮掩掩,反而會給郭淡更多的機會,唯有直麵麵對,才能夠重新讓百姓信任朝廷。”
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站起來。
正當這時,一個小吏快步走了進來,行得一禮,“啟稟大人,方才五條槍發布了第一期‘商品報’。”
說著,便將一份報紙呈上。
王家屏拿過來一看,“這不是!”
“財務報表。”王錫爵緊鎖著眉頭道。
第一期“商品報”突然麵世,宣傳的第一件商品,就是一諾牙行。
但並不是純粹意義上的財務報表,郭淡是借財務報表得模式,來宣傳一諾牙行。
這古人講究財不可外露,但是郭淡卻反其道而行,直接公開一諾牙行的財務報表,並且不是今年的,也不是去年的,而是自一諾牙行成立至今。
上麵用了大量圖表和數據來分析一諾牙行。
經過這份財務報表,大家都終於明白,一諾牙行主要是乾什麼得。
之前大家對於一諾牙行的印象,就是非常厲害,但具體是乾什麼的,大家都不太清楚,一諾牙行到底怎麼賺錢,怎麼運營,印象非常模糊。
但是這第一期“商品報”出來之後,大家都清楚的知道,一諾牙行是乾嘛得。
就是投資的。
一諾牙行就沒有完全屬於自己的行業。
八成業務都是投資。
但是回報率卻是非常誇張得,五條槍就不用多說,幾乎可以說是空手套白狼,郭淡總共就拿出三千兩,還是斷斷續續,而如今卻值五十萬兩,而陳平的建築作坊,投資回報率也達到了十倍以上。
其餘業務也都是以倍數在增長。
多少商人因為與一諾牙行合作,財富增加好幾倍。
並且郭淡還特意表示,我們不撒謊,我們不欺騙,我們不掠奪,任何數據你們都可以去調查,查到任何一處錯誤,直接就賞一百兩。
這諷刺就是官僚。
你們撒謊,你們欺騙,你們掠奪,你們敢跟我一樣,公開自己的財富,公開稅入流向嗎?
其實不用公開,大家也都知道,都流向你們的錢袋裡麵。
當然,平民百姓也就是湊個熱鬨,看不太懂,但是那些商人、地主看到這份報告時,心裡都在嘀咕著,這朝廷怎麼去圍堵一諾牙行。
他不是一個生產作坊,他到處投資,天津有他的投資,南京也有,臨清也有,遼東也有,包括朝廷都有他的投資。
而且他投資的項目還都不一樣,有建築,有武器,有運輸,幾乎什麼鬼都有。
他手中的財富就如同水一樣,到處流去,根本沒法去堵。
最近賣得好的商品,也幾乎都有一諾牙行的身影。
而最後一欄是一小段訪談錄,這種訪談錄早就出現,就是當年科舉的時候,就出現過進士訪談錄。
訪談的對象就是郭淡。
郭淡直接表明,由於朝廷在這時候推出新關稅法,目前還不知道情況會怎麼樣,他會選擇先觀望一會兒,雖然不影響一諾牙行和五條槍掛牌,但是他會根據這方麵的影響,來對股價進行調整,其中暗示可能會調低股價和股份發行量。
並且他也說明原因,雖然他個人對未來是非常自信的,對於朝廷的新關稅法也是非常看好,但是大家的疑慮也是確實存在,這也是客觀得事實,如果再以原有的價格出售股份,那麼就是一種欺詐行為。
新關稅對每個商人都會有影響,一諾牙行也不例外,現在又不確定,這就是風險值,必然要考慮進去。
另外,大家買我們一諾牙行的股份,不是為了捐助我,支持我,而是渴望我去幫他們賺錢,我們必須要對得起每一個股份持有者,以他們的利益為重,該保守的時候就會保守。
這裡麵有著一份信任,而一諾牙行是以信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