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抬手示意,旋即便開門見山道:“廠臣,今日朕來找你,是有一項重要的任務要交予你,因為朕近日聽聞朝中有些大臣處處針對郭淡,針對衛輝府,以至於逼得郭淡沒有辦法,才拿出一百萬兩來補助衛輝府。”
張鯨隻覺非常詫異,道:“陛下,臣未有聽說過他們有針對郭淡,但是新關稅法的確對衛輝府有不利的地方,這一點微臣也與陛下您提起過。”
萬曆道:“朕也不敢確定此事,故此朕要你去調查,朕希望你到時能夠找到確實的證據,孰是孰非,拿真憑實據來說。”
他補充這後麵一句,就是讓張鯨明白,你可彆弄虛作假。
可見他也知道東廠的黑暗。
“微臣遵命。”
從屋裡退出來之後,張鯨微微皺眉,暗自嘀咕,郭淡剛去南京,陛下就要求徹查此事,難道.....。
他思量少許,突然看了眼天色,然後慢悠悠的往皇城那邊走去。
等到他來到皇城之時,正好是放衙之際。
“二位王大學士如今形影不離啊!”
張鯨不聲不響地來到王家屏和王錫爵身旁。
“督公。”
王家屏和王錫爵同時拱手一禮。
張鯨道:“不知二位可否知道,郭淡突然去了南京。”
王家屏、王錫爵相視一眼。王錫爵道:“這事我們也是剛剛聽聞,方才還正在議論此事,不知督公有何指教?”
張鯨似笑非笑道:“看來你們還是缺乏監管,以至於惹得陛下不滿,要讓我們東廠來調查此事。”
王家屏、王錫爵二人皆是一驚。
東廠出麵,誰都知道,萬曆要耍流氓了。
張鯨道:“可彆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們,彆讓我找到你們針對衛輝府的證據,否則的話,我可也幫不了你們。”
言罷,他便徑自離開了。
王錫爵微微皺眉,疑惑道:“看上去,他並不是要故意找麻煩啊!難道...難道南京那邊真的出了問題?”
王家屏道:“這不應該呀,如今朝中團結一心,誰人敢頂風作案,要不我親自過去一趟。”
王錫爵忙道:“不可,若是你走了,那我在朝中可就是獨木難支,我們絕不能自亂陣腳,實在不行,可以讓薑應鱗去南京監督。”
王家屏思量片刻,點點頭道:“如此也行,薑應鱗這人還是讓人比較放心。”
等到第二日,他們來到東閣,發現方逢時也在,隱隱覺得有些不妙,正欲詢問時,外麵一聲“皇上駕到”,令他們趕緊起身,來到門口迎候。
“微臣......!”
這都還沒有跪下,萬曆就直接大步走了進去,這人都還未有回過神來,萬曆已經坐在龍椅上,“這禮數就免了!”
“多謝陛下。”
閣臣們與方逢時是戰戰兢兢坐了下來。
萬曆左右看了看,道:“朕最近收到一個消息,說是有人利用朝廷關稅改製,處處針對郭淡,以至於逼迫郭淡傾家蕩產來拯救衛輝府的百姓,是不是在你們眼中,那衛輝府的百姓已經不是我大明的百姓,而是他郭淡的百姓?”
王錫爵立刻道:“陛下明鑒,臣對此事是一無所知。”
王家屏反問道:“不知陛下是從何得知的消息,若查實屬實,臣定嚴懲不貸,絕不姑息,臣也甘願受罰。臣等改革關稅,是為朝廷和百姓著想,昭昭之心,日月可鑒,絕無針對任何人之意。”
沉默的申時行隻是稍稍瞟了眼方逢時。
方逢時是一臉冤枉,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今兒是懵懵懂懂就跑來開會。
“從何得知朕就不說了。”
萬曆道:“但是郭淡確確實實拿出百萬兩來補助衛輝府的百姓,這一點你們應該都知道。”
王錫爵道:“回稟陛下,臣確實知道此事,但是臣也不知道郭淡為何要這麼做。另外,據臣所知,其它州府的百姓都非常支持關稅改革。”
萬曆道:“卿之意是莫不是就衛輝府受到傷害,那卿還說不是在針對郭淡。”
王家屏立刻道:“陛下,我等目前也不清楚衛輝府的真實情況,但大家都因此受益,偏偏就衛輝府受到傷害,那問題應該是出自它自身,而不是因為新關稅法。”
萬曆哼道:“你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朕也不知道該聽誰的。”
說著,他看向方逢時,道:“故此朕打算讓方愛卿來監督此事。”
方逢時立刻道:“陛下,我們都察院已經派人去各地督查。”
他這事說給申時行他們聽的,這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萬曆道:“從今日起,由你來全權負責。”
方逢時道:“微臣領命。”
萬曆又道:“當初郭淡拯救衛輝府於危難之中,幫了朝廷的大忙,朕不想讓人以為朝廷要過河拆除,故此朕向郭淡保證過,此次新關稅法絕不是針對衛輝府。相信諸位愛卿,也不希望朕失言於一個商人吧。”
“臣等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