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驚訝道:“小伯爺,你這邏輯可真是比較感人啊!”
“是麼?”
徐繼榮嘻嘻笑道:“我這都是跟你學得。”
“跟我學得?”
“是呀!”
徐繼榮點點頭,道:“其實這點錢我並不在意,如果還得起,那要著有啥意思,還不起才有意思,你難道不記得,你當初讓謀謀脫衣服麼?”
“讓謀謀脫衣服?”
朱翊鏐驚訝地看著郭淡道:“郭淡,原來你不上異域風情館的原因,是因為我異域風情館沒有男人啊!你早說呀,我也可以找一些來,隻要給錢,都好商量。”
“沒有的事。”
郭淡趕忙解釋道:“上回是因為劉藎謀欠錢不還,咱們京城雙愚故意整他的。”
朱翊鏐當即將郭淡視為敵人,又向徐繼榮道:“榮弟,其實本王也還得起你的錢。”
“那你快還我。”
“!”
郭淡瞅著這兩個活寶,是一陣無語,問道:“二位今日上我這來,有何貴乾?”
朱翊鏐道:“你不是說今年要去一趟天津衛的潞王府麼?”
“啊?”
郭淡情不自禁地瞟了眼徐繼榮。
這事適合在徐繼榮麵前說嗎?
徐繼榮道:“哥哥已經答應帶我一塊去了。”
郭淡更是驚訝地看著朱翊鏐。
朱翊鏐沒好氣地嘀咕道:“還不是都是你教的。”
郭淡一聽便明白過來。
指不定這廝是為了賴賬,才答應徐繼榮的。
但這並非是全部原因,主要還是因為朱翊鏐希望有個伴,到時他一個跑那裡去,是多麼的無聊啊。
徐繼榮道:“淡淡,你不想我去麼?”
“我?”
郭淡道:“我隻是驚訝伯爺會讓你去嗎?”
徐繼榮嘻嘻笑道:“你還不知道吧,如今我爺爺已經不管我了,今後你去哪,我都能夠跟著去。”
“什麼?”
郭淡不禁是倏然起身。
難怪他之前一直覺得他們來的時機有些不對勁,此時才反應過來,一般這時候,徐夢晹肯定會將徐繼榮禁足,不可能讓徐繼榮主動上門找他的。
“淡淡,你是不是很激動,下回你出門可就不會寂寞了。”徐繼榮偷樂道。
“是是有些激動。”郭淡顫聲道:“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伯爺會這麼做?”
徐繼榮立刻將事情原委告訴了郭淡。
原來當初徐夢晹打死不相信,徐繼榮給郭淡送去個一千兩,就能夠讓郭淡化險為夷,但是事實是狠狠地打了他一個耳光,就是有那麼巧,徐繼榮的錢剛剛到賬,局勢就發生了扭轉。
不過徐夢晹當然知道這其實不是因為什麼京城雙愚,隻不過就是有那麼湊巧,但他同時也發現內閣開始與郭淡站在一條線上,郭淡的處境反而不像之前那麼難,可他又屬於權貴派係。
所以這老狐狸覺得加強徐繼榮與郭淡的關係,可以令他們徐家兩邊下注。
他這才沒有耍賴,允許徐繼榮今後跟著郭淡四處溜達。
然而,局勢也正如徐夢晹預料得那般,內閣與朝臣,尤其言官集團,出現了新的裂痕,這可真是難以修補。
在郭淡回來的第二天,王錫爵也從南京回到了朝廷。
而王家屏是親自來到皇城門前相迎,其實他心中一直有愧,因為他要顧全皇長子,到了後麵,他難免有些畏首畏尾,壓力幾乎都壓在王錫爵身上。
“元馭兄,辛苦了。”
王家屏拱手一禮。
王錫爵心裡也明白王家屏得難處,回得一禮,歎道:“其實辛苦倒是無所謂,我隻是現在有些不明白,我們是為何而辛苦。”
王家屏一怔,感慨道:“是啊!為何而辛苦。”
他們原本想利用郭淡來進行改革,不曾想到頭來,反而被郭淡所利用。
這令他們自己都覺得可笑,兩個人加起來一百來歲,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玩弄於鼓掌之中。
“喲!是王大學士回來了。”
隻見禦史丁此呂走了過來,先是拱手一禮,旋即道:“王大學士此番出行,可真是令我等大開眼界,真是沒有想到,原來閣臣與商人是如此般配,合作起來,可真是天衣無縫,令人歎為觀止啊!”
王錫爵撫須笑道:“丁禦史此言差矣啊!非我們閣臣與商人般配,而是我們隻要不與你們合作,哪怕是與街邊小販合作,都能夠取得成功,隻可惜,本官早就沒有悟出這個道理。”
丁此呂冷笑一聲:“既然如此,大人今後有什麼事,就吩咐商人去做吧。下官告辭!”
說著,他一揮長袖,徑自離去。
“跳梁小醜!”
王錫爵怒哼道。
他現在不恨郭淡,他更恨這些家夥。
而王家屏隻是暗自歎息一聲,因為他不是申時行一派得,他與朝臣得關係也不錯,但如今兩邊已經是勢如水火,這可是他最不想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