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同時間,新得官府班子已經抵達河南道。
朝廷拖這麼久,才公布這個消息,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希望官府能夠在消息公布之後,馬上就能夠上任,也是為了防止四府的百姓被郭淡煽動起來。
而四府的官府班子,有七成是當初離開四府的官員,對於朝中那些大臣而言,這些人無疑是最信得過,因為他們肯定是堅決反郭淡的。
那就足夠了。
不過之前掌管四府的知府可都沒有回來。
可見這些政客還是非常聰明的,他們知道之前那些官府還是了犯了不少錯誤,也害了不少百姓,再讓他們都回來的話,可能會引起百姓更大的憤怒。
而當這新得官府班子剛剛抵達開封府,蘇煦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登門拜訪。
“久仰蘇老先生得大名,如雷貫耳,今日能夠得見先生的風采,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開封府現任知府陳文勳在麵對蘇煦的時候,那可是表現的畢恭畢敬。
這可真是老前輩,而且在官場極具影響力,學生遍布官場,可是不能怠慢。
郭淡之所以不需要尊敬他們,那是因為郭淡又不混官場,這就是不當官的一個好處。
“不敢當,不敢當。”
蘇煦非常謙卑道:“老朽不過一介布衣,徒有一些虛名,不值一提,今後還得拜托陳知府多多照顧。”
“老先生可真是折煞晚輩。”
陳文勳是誠惶誠恐。
雙方寒暄過後,蘇煦便問道:“老朽今日登門拜訪,是有一事相詢。”
“老先生請說。”
“是這樣的,這私學院乃是郭淡帶來開封府的,如今郭淡已經與朝廷解除承包契約,那這裡的私學院該何去何從?”蘇煦詢問道。
陳文勳忙道:“老先生此言差矣,在這裡建辦私學院乃是陛下和朝中大臣決定的,與郭淡沒有一絲關係,他郭淡一個商人懂教育麼,故此老先生無須為此擔心,在下希望今後還有更多的讀書人能夠來到開封府。”
“如此老朽就安心了,安心了。”
蘇煦嗬嗬笑得兩聲,但眼中卻閃過一抹擔憂,又問道:“與郭淡有關的,還是都會被廢除吧?比如三院製度。”
“這是當然。”
陳文勳笑道:“在下先前就已經派人命令那什麼三院全部關門。”
“這麼快?”
蘇煦微微一驚。
陳文勳暗自皺眉,道:“怎麼?老先生希望留下三院麼?”
“不。”
蘇煦搖搖頭,道:“恰恰相反,老朽希望早點廢除這些。”
陳文勳嗬嗬道:“適才崔老先生也是這麼說的。”
“是嗎?”
蘇煦詫異道:“難道陳知府已經與他們見過麵呢?”
陳文勳挺不好意思地笑道:“前麵他們去城門前歡迎在下。”
“原來如此。”
蘇煦點點頭,心裡卻道,他們未免也高興的太早了。
......
可回到府邸時,蘇煦卻是愁容滿麵。
“蘇兄,談得怎麼樣?”
談修問道。
蘇煦坐了下來,道:“跟我預計的差不多,他們會在第一時間廢除郭淡在這裡建立的一切製度,是一點也不留。”
談修忙問道:“也就是說我們也得離開這裡。”
“不!”
蘇煦道:“陳文勳方才說了,私學院是不會動的,但理由卻是這是陛下決定的,與郭淡沒有任何關係。”
談修好奇道:“既然如此,蘇兄為何如此煩惱。”
因為他隻關心教育,隻要這個能夠保持就行。
蘇煦苦歎道:“因為我認為他們不宜這麼快就廢除郭淡在這裡所建立的一切製度,而是應該與各方人士商量,看如何來過度,如此才能夠安撫民心。
可是他們太心急了一點,唉...不過這也沒有辦法,他們必須要這麼做,否則的話,這也會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滿,但這一切可能是郭淡設下得陷阱。”
“陷阱?”
“之前我幫助過李維恩,但當時我隻是為了保住李維恩的性命,可不曾想事情竟會鬨到這種地步,雖說這真是陰差陽錯,但是以我對郭淡的了解,他應該不會輕易認輸。”
蘇煦搖搖頭,又道:“雖然隻是短暫的幾年,但是如今的四府無不充斥著郭淡的影子,想要全部清除談何容易,一旦百姓與新來得官府發生矛盾,那麼郭淡便可趁虛而入。”
說著,他突然向一旁的管家道:“你去印刷作坊那邊,幫我找張士富他們來。”
......
京城!
一諾牙行!
“剛剛傳來的消息,新任命的官員已經去到四府。”
郭淡看著對麵的徐姑姑道:“但願居士的判斷不會出現意外。”
徐姑姑笑道:“你且放心,彆得不敢保證,這個我倒是可以非常肯定,任何一個官員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那個位置上,都會在第一時間廢除你立下得所有規矩,而且一點也不會留。這道理很簡單,如果不對你進行清算,那他們就會失去回歸得合法性和合理性。”
如果說蕭規曹隨,那他們是回來乾嘛的?
他們回來的基礎,就是郭淡那套製度不行,會危及到周邊州府,以及全國治理,一定要立刻清除。
“其實我心裡也明白,但就怕出意外啊。”
郭淡笑嗬嗬道:“如果他們不廢掉契約法,那我們這些商人又怎麼好意思去解除所有的雇傭契約,給他們送上上百萬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