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錫爵以為自己怎麼也應該是一個輔助,因為這事涉及到許多州府,郭淡就是再有辦法,也必須得他去處理與官府之間的問題。
可是沒有想到,在郭淡眼裡,他隻是一塊牌麵,一條寄生蟲,純粹就是過來蹭經驗的。
但王錫爵可真是沒臉去做做樣子,將這功勞都據為己有,這無異於掩耳盜鈴,想想都覺得這是無比羞恥,於是他下達了運河巡按使的第一道命令,估計也是最後一道命令,就是讓郭淡趕緊解決,不要再拖下去。
但同時他也非常好奇,難道郭淡可以繞開官府,將危機化解嗎?
不僅僅是他,幾乎滿朝文武全都在觀望,除此之外,他們現在也沒有什麼事可做,因為不管是河南,還是江南,都是明朝的心臟地帶,如今危機已經蔓延開來,今年稅賦都已經成問題了。
如果今年之內不能解決,那真的會對國家財政造成非常嚴重的打擊。
寇家。
“列祖列宗,你們看見了嗎?你們看見了嗎?”
隻見寇守信跪在門檻前,雙手捧著那一道非常特殊的聖旨,仰望著蒼天,是老淚縱橫。
而郭淡則是抱著寇承香,與寇涴紗站在其身後,夫妻二人都還在小聲交談中。
“兒子最近是不是吃太多了,怎麼越來越胖了,我都快抱不動了。”郭淡一邊用手指頭輕輕刮著寇承香肥嘟嘟的臉蛋,一邊小聲寇涴紗問道。
寇涴紗小聲回應道:“我不知道,這你得跟爹爹商量。”
“問題是嶽父大人現在沒空啊。”
郭淡看了眼寇守信。
寇涴紗又道:“難道夫君現在不應該關心危機的事嗎?”
“哦。”郭淡呆呆地問道:“準備得怎麼樣?”
寇涴紗微微一翻白眼,道:“已經全都準備妥當。”
“那就開始吧。”郭淡微微聳肩道。
“賢婿,涴紗,你們還站著作甚,快些跟老朽去祠堂祭拜祖宗。”
寇守信已經站起身來,朝著郭淡、寇涴紗招招手。
郭淡眼眸一轉,突然怒斥寇涴紗道:“夫人,你在說什麼,什麼解除危機要緊,這天大地大,都大不過祭拜祖先,任何事都得靠邊站,走走走,我們快些跟著嶽父大人去祠堂。”
寇涴紗被訓是一臉錯愕,微微張著紅豔的小嘴唇,呆呆地看著郭淡。
寇守信皺了下眉頭,忙道:“賢婿,話也不能這麼說,老朽以為涴紗說得很對,陛下以聖旨來雇傭你,可見對你寄托著厚望,正事要緊,正事要緊,這樣,讓涴紗抱著香兒跟老朽一塊去,你先去牙行忙正事。”
“嶽父大人,這不好吧?”
郭淡大義凜然道:“我身為寇家贅婿,理應更加感謝列祖列宗的保佑啊!”
“哎呦!你要將正事給耽擱了,這榮耀也會變成恥辱啊!快些去吧,快些去吧。”
“哦,那...那行。”
郭淡將寇承香直接塞到寇涴紗懷裡,一臉歉意道:“夫人,有勞你了。”
然後便急急往牙行走去。
寇涴紗抱著寇承香,過得片刻,雙目突然迸射出兩道火光,心裡怒罵,夫君他真是可惡了,竟然...竟然都不帶上我。
更加注重生前孝順的郭淡對於祭拜列祖列宗,確實沒有多大的興趣,不管是寇家,還是郭家,這一點他與萬曆是有著驚人的像似,都願意將時間花在賺錢上麵。
“寇叔叔沒有帶你去祠堂祭拜祖先嗎?”
徐姑姑看到郭淡來到辦公室,不免詫異地問道。
原來嶽父是一個這麼簡單的人。郭淡坐下來,一本正經問道:“如果出家了,是不是就可以避免祭拜祖先?”
徐姑姑哪裡聽不出他的諷刺之意,笑道:“我覺得可以將你辦公室改為道觀,那樣的話,我們就都能夠心安理得的坐在這裡。”
“芳塵,這可是她說得,跟我沒有關係。”郭淡偏頭看向李芳塵。
朱堯媖初入社會,腦子可沒有他們轉得那麼快,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郭淡一笑,沒有將這個殘酷得事實告訴她,隻道:“芳塵,從今日起,你將為我的辦公室專門負責我們牙行的金庫。”
“為什麼?”朱堯媖驚訝道。
郭淡道:“因為你在算術方麵有著極高的天賦。”
朱堯媖驚喜道:“真...真的嗎?”
“當然。”
郭淡點點頭,笑道:“但是這話可千萬彆告訴小小。”
朱堯媖抿了抿唇,隻是嗔怪地瞧了眼郭淡。
徐姑姑當然知道不是這個原因,唯一的原因就是裡麵的錢都是萬曆的,由朱堯媖負責,可能也是萬曆希望見到的,又向郭淡問道:“那道聖旨已經為了掃除你是不是官員的障礙,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郭淡輕描淡寫道:“當你手中握有千萬兩白銀時,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坐在這裡陪居士喝茶聊天。”
......
南京。
孫家綢緞莊,也是南京最大的綢緞莊。
“這麼好的絲綢,放在店裡麵,實在是太可惜了。”
寇義站在裡麵,輕輕撫摸著那一批批光滑得絲綢,就像似撫摸那百花樓裡麵的.....!
“哎呦!是寇大管家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隻見一個身形消瘦的掌櫃從裡屋走出來,當他見到寇義時,頓時迎上前去,又問道:“寇大管家想買布?”
寇義點點頭。
“不知寇大管家想買多少?又是用來做什麼的?我親自幫你選。”
那掌櫃的顯得非常熱情,他都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顧客。
“多謝掌櫃的好意,但是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