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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淡剛剛離開,張鯨後腳便至。
“他們說了什麼嗎?”
萬曆故作心不在焉地問道。
張鯨一臉諂媚地笑道:“這鐵證如山,他們除了請罪,也沒啥可說的了。”
“算他們識趣。”萬曆哼了一聲,又瞟了眼張鯨,道:“他們肯定知道這些證據都是你們廠衛提供的,你們廠衛最近可要收斂一點,莫要讓他們抓住了把柄。”
張鯨神情一滯,訕訕道:“微臣明白。”
心裡卻是叫苦不迭,明明就是你要的,怎麼怎麼輪到我頭上來了,這可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東廠在市舶司那邊可是很有勢力得。
萬曆很明顯是在提醒他,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
如今萬曆不需要再靠那些手段斂財,又辛苦,又撈不了多少,還得被罵,哪像股份製,一個利好消息,可能就能漲個幾萬兩。
這可真是太爽了。
萬曆又吩咐張鯨道:“還有,馬賽最近要股份製,並且是以朕的名義,你派人暗中給打探消息,看看大家的反應如何。”
張鯨愣了下,才道:“微臣遵命。”
心裡尋思著,這種事皇帝竟然沒有讓郭淡去做,而是交予我,難道他們之間出現隔閡了?
這可是一個好消息啊!
戶部!
“既然那市舶司貪汙舞弊,陛下理應派人審查,可是如今,陛下卻拿此來羞辱我們,甚至於將此當做一個交換得條件,虧陛下還能說得理直氣壯,陛下心裡到底還有沒有這個國家。”
張鶴鳴是氣急不過。
如果萬曆當時在,他就直接開懟,可惜萬曆不在,他要懟的話,可能懟得就是在場的一些人,這沒有多大意義。
李三才撫須直笑,“張禦史勿惱,在我看來,此乃好事啊!”
張鶴鳴詫異道:“好事?”
李三才道:“陛下不是說了麼,倘若市舶司那邊再犯,就將市舶司納入鈔關。”
張鶴鳴皺眉道:“如今鈔關皆歸陛下。”
李三才道:“既然陛下可以借題發揮,那我們也行,我們可以趁機加強監察,整頓吏治,倘若陛下再包庇何人,那陛下今日說的話,可就不能作數了。”
張鶴鳴稍稍點了點頭,道:“李侍郎言之有理,既然陛下拿貪汙舞弊來說事,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臭小子!”
郭淡剛剛出得皇城,便聽得一人喝道,還將他嚇了一跳,偏頭看去,隻見王錫爵怒視著他。
在裡麵就叫人家郭顧問,在外麵就叫人家臭小子,可真是偽君子一枚。郭淡暗自嘀咕一番,上前行得一禮,“在下見過王大學士。”
王錫爵怒斥道:“早知你在打這主意,當初老夫就是丟掉這頂烏紗帽,也不會幫你。”
郭淡被訓得一臉懵逼,道:“大人,您這話從何說起啊?”
王錫爵道:“你可彆說潞王府的事,與你毫無乾係?”
郭淡嘿嘿一笑道:“這當然與我有關係,雖然這乃利國利民之事,但是大人莫要誇我,我會驕傲的。”
“誇你?”
王錫爵吹胡子瞪眼道:“老夫愚笨,可真不知道這哪裡利國利民,你倒是說個明白。”
郭淡道:“我知道大人肯定是因為稅入一事在生氣。”
“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王錫爵哼道。
郭淡笑道:“但是大人可有想過,如今我大明過於依賴江南、湖廣等地得稅入,而北方經濟是遠不如南方,遙想春秋之時,齊國是何等富足,可如今再看山東,可真是令今人深感慚愧啊!”
王錫爵微微皺了下眉頭。
郭淡繼續道:“其實大人隻需去天津衛走一遭便知,潞王府為當地百姓創造多少生計,那山東也是深受其益,雖然貨物沒有交稅,但能夠帶動這北方經濟,倘若我是戶部尚書,彆說交稅,我都甚至都願意倒貼,畢竟京師在北邊,我們主要得敵人也在北邊,這不是利國利民又是什麼?”
王錫爵麵色緩和幾分,道:“你說得雖有道理,但並非是你不交稅的理由。”
郭淡笑道:“如果交稅得話,誰還會願意選擇天津衛,不都上月港去了。大人何不仔細想想,如果我真的隻是為了貪錢,為什麼將港口開在天津衛,我不如直接開在泉州,那樣我能夠賺得更多,天津衛每年都還得凍港兩三月,維護成本也非常高。”
王錫爵想想也是,當時萬曆選泉州或者南方某個州府,大臣們也都不會說什麼,南方州府得港口,顯然比天津衛要好。
他哪裡知道,郭淡選天津衛,主要是因為離衛輝府近,從南至北一條線打通,甚至可以說,唯有天津有一個港口,那衛輝府才算是真正生產中心。
王錫爵又道:“但是你作為大明財政顧問,也理應為國家財政著想,戶部之所以這麼緊張,那是因為市舶司得稅入對於戶部而言也非常重要啊。”
郭淡笑道:“首先,我是被陛下雇傭,我當然是為陛下效力。其次,這事在人為。”
還是那個理由,這辦法好沒用,也得執行者給力,都是一群貪官汙吏,就沒有一個部門不撈水的,再好的政策也隻是肥了他們的錢包,憑什麼呀!
王錫爵似笑非笑道:“全國上下,官員數萬,總有害群之馬,而你就一個人,老夫怎說得過你。”
其實他方才是故作生氣,他現在已經改變想法,願意與郭淡合作,因為自鈔關改製之後,運河上真是吏治清明,乃是大明官場上一股清流。
但他也必須得給郭淡施加壓力,一定要讓他考慮到國家問題,要是郭淡自顧自己,那他可也不會與郭淡再合作。
郭淡隻是笑了笑。
究竟是“害群之馬”,還是“出汙泥而不染”,這大家心裡都明白,沒有必要去爭什麼。
回去之後,郭淡就開始忙於馬賽股份製的宣傳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