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達眼眸一轉,道:“光憑這還不夠,你就罵罵我們吧。”
“啊?”
郭淡錯愕地看著曹達,這種要求,他很少遇到過。
曹達嘖了一聲:“你將我們罵出去,那我們也好跟那邊交代啊!”
郭淡為難道:“我好歹也是一個童生,讀聖賢書長大的,不太會罵人啊!”
周豐嗨呀一聲,“行行行,你不會罵,我們罵你也是一樣。”
“啊?”
一炷香後。
“郭淡,你不聽老人言,小心你吃大虧,我要退股,我要退股。”
“郭淡,你忘恩負義,我們恁地支持你,你卻在這時候翻臉不認人。”
“你這卑鄙小人,我們被你害死了。”
隻見周豐等一乾股東,罵咧咧得出的大門。
郭淡站在門前拱手,很是敷衍道:“各位,事已至此,不可能挽回,如果他們想要退股,悉聽尊便,但我並沒有騙你們,契約上白紙黑字寫得非常清楚,我有權做主。”
武清候府!
“不妙!不妙啊!”
李高在屋中來回踱步,是垂首頓足,口沫橫飛。
陳胤兆愁眉緊鎖道:“是挺不妙的,若是讓他們成功,那今後還有咱們什麼事。”
李高嘖了一聲:“都已經是這般時候,你怎還顧著一己私利,真是豈有此理。”
陳胤兆懵逼,你什麼變得這般正氣凜然,問道:“不說侯爺指的是何事不妙?”
“當然西南局勢,依我看來,此戰必敗。”
“此話怎講?”
陳胤兆、莫若友等人不禁看著李高。
李高歎道:“古人有雲,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陛下這回不經朝廷決議,就貿然出兵,這如何能夠打勝仗,更彆說,這裡麵定有人會從中作梗,我看江南、湖廣地區的糧價馬上就會上漲。”
陳胤兆眼中一亮,這頭回打仗國家不撥糧食,那郭淡就得拿錢去買,不禁麵色一喜:“對呀!這糧價!”
一旁的莫若友趕緊拉了下陳胤兆。
陳胤兆瞧了他一眼,突然反應過來,神色一變,焦慮道:“說得是,說得是,這肯定會有人借機炒高糧價,讓郭淡買不到糧食。”
“我覺得這倒是不用擔心,畢竟郭淡成立一諾保險的時候,收了許多糧食,如今他在各個州府都有糧倉。”莫若友道。
“你想得太簡單了。”
李高擺擺手,道:“一諾保險的前身可是預備倉,這關係到無數百姓,郭淡若從各地的一諾保險調糧食過去,各地的地方官府能放行嗎?”
“是呀!”
莫如友點點頭,道:“他想調糧食走,官府可以攔著他。”
“官府去攔其實還沒有什麼,當地百姓更會攔住他的,若將糧食調走,將來發生天災,那可如何是好。”李高哼道。
大家齊齊點頭。
官府攔不住,還能慫恿百姓去攔,若是如此,這糧食是都走不了。
“其實這都是小問題,老夫最擔心得是。”
“什麼?”
大家激動地看著李高。
李高歎道:“老夫擔心會有人去跟楊應龍通風報信,倘若我軍內部到處都是內奸,這仗還怎麼打啊。”
陳胤兆等人同時吸得一口冷氣,你丫還真夠狠啊!
其實李高哪裡是在為皇帝擔憂,他是在告訴大家,該怎麼給郭淡添堵。
隻不過這回情況有變,不需要他們去冒頭,朝中有得是人願意這麼乾。
其實最好的方式,就是讓這一仗失敗。
要讓萬曆明白,你繞開朝廷,一意孤行,那是必敗無疑的。
這說著說著,陳胤兆還真的有些擔憂了,道:“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做吧,這萬一真敗了,會不會!”
這種弄巧成拙,那可是很恐怖的。
李高哼道:“這筆賬,他們比咱們算得清楚,打個西南,就是敗了又如何,他楊應龍未必還能夠打到中原來,畢竟國家也沒有損失什麼,錢糧都不是國庫撥得,那湖廣神機營更是原本就不存在的,楊應龍若敢出來,決計讓他回不去。”
陳胤兆等人是無話可說。
你這理由找得著實有些過分啊。
不過他們心裡卻是激動,腦海裡麵已經浮現出,到時打敗了,萬曆該怎麼麵對大家,說不定這龍椅都不一定坐得穩啊!
可惜潞王前去就藩了。
不然的話,還能夠去巴結巴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