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目前的局勢,已經是他們帝商組合的極限,東海在擴張海盜大軍,南海更是一觸即發,西南還在打,更彆說還有日本還虎視眈眈。
郭淡算得是非常精確,自己主動四線作戰,是不可能再出現第五線。
偏偏寧夏亂了。
這西北一亂,等於就是讓他們陷入五線作戰,而且是突發情況,連準備的機會都不給郭淡,可真是要了命啊!
但話又說回來,四線作戰都是他們帝商組合在打,大明王朝都還沒有出力,可問題就在於,這一切的戰爭都圍繞著皇帝與官僚集團的鬥爭。
這才是根源所在。
萬曆糾結得地方就在這裡,如果他出兵寧夏,怎麼也不可能繞開朝堂,那結果就可想而知......!
如果能夠再等幾個月,待西南、南海平定之後,這邊股份入駐太原、薊州之後,郭淡就有足夠力量應對北方突發事件。
可老天沒有站在他們這邊。
......
“郭淡,出大事了。”
剛回到一諾牙行,徐姑姑便急忙忙迎過來了。
郭淡聽得都快哭了,道:“你可彆告訴我,那努爾哈赤也反了,我可沒有說過,在坐的都是垃圾,為什麼要一塊來打我。”
他的激動,令徐姑姑嚇得一怔,過得一會兒,她才道:“你已經知道寧夏那邊出事了?”
郭淡瞧了她一眼,心知他們說得一回事,努爾兄也插一腳進來,那他就直接上吊去算了,點點頭,自嘲道:“今天唯一的欣慰,就是讓我知道我們的消息終於能夠與錦衣衛旗鼓相當。”
說著,他便坐在沙發上。
徐姑姑坐在郭淡對麵,道:“事已至此,你們必須要做出退讓,寧夏可不比西南,我軍必須要速戰速決,否則的話,可能會引起大亂,因為我們的敵人全部就集中在北方,那哱拜本就不是我漢人,他們極有可能會聯合韃靼。”
郭淡瞧了眼徐姑姑,沉默一會兒,道:“也許陛下可以退一步,再緩一緩,但我不能輸,事已至此,如果我做出退讓,讓他們緩過這一口氣來,他們一定趁機會對我窮追猛打,我辛苦建立得一切都將會被他們摧毀。你現在趕緊給各地分行傳消息,讓他們將一諾保險的糧食全部運送到碼頭上,我會讓風馳集團立刻將調往寧夏。”
他四線作戰等於是賭上自己的家底,他要輸得話,可能會全線崩盤,首先,漕運肯定會將風馳集團擠垮,對於漕運而言,也是生死存亡。
另外就是鈔關,朝廷必將會收出去。
這一次他們能夠這麼順利出兵,鈔關是至關重要,對方也肯定意識到這個問題。
當然,他們更加不會放過大峽穀的。
徐姑姑道:“對方不可能讓你將糧食運出來的,即便能運出來,時間上可能也來不及了,你應該知道風馳集團已經將大量的人手和船隻派往西南。
另外邊軍九鎮的情況非常複雜,一直都有文官在那裡製衡武將,寧夏之亂,就是文武之爭導致得,陛下若繞開朝廷,兵馬調度起來,必定也是困難重重,無法應付當下緊急的情況。”
可說著說著,她見郭淡無動於衷,於是又苦口婆心道:“我不認為往後退這一步,會置你或者一諾於死地,朝中還是有一些值得依靠得大臣,如方逢時、李成梁、王錫爵他們都可以在這時候幫你們一把,若他們得勝,對一諾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失。”
郭淡沉默少許,道:“也許你說得對,還不至於令我全線崩盤,但是這必定會重創陛下,也會重創到我,令我們損失慘重,我絕不會讓我的整個計劃前功儘棄,有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徐姑姑道:“但是陛下不會拿大明江山去賭這一把。”
郭淡笑道:“我會說服陛下的。”
徐姑姑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郭淡嗬嗬道:“我來來回回就那一招。”
“承包...你是說承包寧夏?”徐姑姑震驚道。
......
武清候府。
“想不到他們這麼狠,不但將黨馨給殺了,連張總兵都沒有放過。”
李高嗬嗬笑道。
陳胤兆道:“侯爺,他們幾乎殺光了張維忠一派得將軍,看來他們這回是鐵了心要反啊!”
李高笑道:“反就反,他們翻不出天來的,你們要知道,目前都是郭淡在哪裡搞事,國庫連一兩銀子都沒有花,我軍主力也是一個兵都沒有動,隻要陛下點頭,不出半年,我軍就能夠平定寧夏。”
陳胤兆問道:“但如果陛下不願意認輸呢?”
李高一愣,反問道:“你認為這可能嗎?”頓了下,他又道:“你趕緊將這消息傳給各州府。”
陳胤兆一怔,道:“為何?”
李高冷笑道:“你可彆忘了,郭淡的一諾保險也還未動過。”
.....
三更時分。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申時行從睡夢中驚醒。
不一會兒功夫,申府便又燃起了燭光。
“嶽丈大人,出了什麼事?”
曹恪也被驚醒過來,當他來到前院時,正好見到申時行急匆匆地往外走。
申時行瞧了曹恪一眼,歎道:“寧夏副總兵哱拜反了。”
便出得門去。
曹恪站在庭院中,久久未離去。
他沒有想到改革的悲劇會這麼快得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