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在當下的意義,跟以前那個時代的意義真不一樣。
後世股票純粹就是炒買炒賣,多半都是部分紅利的,裡麵是有著巨大的泡沫。
而如今股份的意義,更多是在於融合資本。
股份不是一張紙,是代表著實物,分家是可以分到一個小板凳的。
這可能也是牙行的最高奧義。
牙行的職責是撮合買賣,而股份是可以同時撮合很多人進行商業合作。
那麼隨著股份時代得出現,商業時代的降臨已經是不可阻擋。
大量的資本開始彙聚在一起。
在股東大會結束得第三天,獎池大廳開始出售股份。
而麵對極度饑渴得市場,這股份剛剛出售,就被哄搶一空。
這一次搶購的規模勝過以前任何一次,因為全都是大明朝的利益集團在搶購。
包括肥宅萬曆,但他是有針對性得,他隻搶大峽穀的股份,因為他很快就會將遼東軍軍備給予大峽穀生產,這肯定會刺激股價上漲。
這些人個個都是家財萬貫,有得是錢,兩百萬兩根本就不夠他們看的。
導致此次大規模增股,股價不降反升。
增股、拆股,肯定是要稀釋股價的,但因為需求的原因,股價非常堅挺。
當然,這也是大家預料到的。
不然的話,以增股和紅利比例來看,肯定是不劃算的。
一諾牙行也因此獲得大量的資金,可算是度過難關,之前一諾牙行是真的是沒錢了,因為寧夏和播州這一時半會也難以回報給他們,這都是需要時間的,但他們又投入了百萬兩之多進去。
而這對於郭淡而言,不但解決牙行財政上的困難,同時也算是對外宣告,我郭淡就是一個商人,不會參與政務,改革的事,跟我毫無關係,我一心都撲在買賣上。
這確實也起到不小的作用。
因為很多人都想買股份,如果心裡認為郭淡是敵人的話,那麼這會與他們購買股份的想法產生根本性的矛盾,買股份是代表你看好郭淡,如果你又要將郭淡消滅,這不可能說得通。
但絕大多數人都選擇買股份。
畢竟沒有人能夠抵擋金錢的誘惑。
另外,這也算是吸取教訓,那些大富豪之前都不買股份,就是因為他們將郭淡當成敵人,統一都不看好郭淡,導致在很長的一段時日內,都是一些商人和一些年輕的紈絝在買。
如今這些人個個都成為大富豪,典型的代表人物就是敗家子徐繼榮。
這廝每一次出手,都是敗家得手法,但每一次都能夠獲得豐厚的回報,原因就在於他稀裡糊塗買了很多股份,他的財富早已經超過徐家。
但同時他們又整不垮郭淡,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彆人發財。
可不能再重蹈覆轍。
那麼自然而然,大家就將仇恨從郭淡身上轉移到參政院上麵。
這其實也是很有道理得。
郭淡到底不是個官員,不管他有多少財富,他都隻是個顧問,他可以提建議,但決定權永遠不在他身上,即便他有參與,但隻要將參政院乾掉,那他就沒有辦法參與。
然而,這恰恰是參政院希望見到的。
公事公辦。
參政院設在皇家馬場與賽馬區的中間,沒有設在在皇城,甚至於城內,這就是避免參政知事被那些官員無情打壓,畢竟他們的地位非常卑微。
當然,卑微的地位還是給他們的工作,帶來了許多困難。
“曹院長,我們在那些士紳麵前,連交談得資格都沒有,這如何去執行新法。”
“在衛輝府的話,我們訴訟師還能夠起訴法院院長,但是在這裡,我們隻有被他們教訓得份,我看隻能奏請陛下,強製執行。”
......
剛剛到任的參政知事們,就已經有些想辭職了。
尤其是來自衛輝府的訴訟師,他們才來了幾天,就想回去了,他們覺得這太憋屈了,還不如待在衛輝府。
曹恪問道:“不知各位是否認同此次改革?”
“當然認同,不然我們也不會來此。”
一個名叫魏升的參政知事立刻道:“我們都知道,那些免稅大戶利用自己的免稅特權,不斷兼並百姓的土地,同時又偷稅漏稅,這給國家和百姓都帶來了沉重得負擔,倘若不改變這一點,再好的新法,也都無濟於事。像我們衛輝府,正是因為當初廢除免稅特權,如今衛輝府是沒有任何偷稅漏稅的現象,也沒有誰去抱怨,這都是因為公平。”
一聽這話,就知來自衛輝府,語氣中是充滿著驕傲,如今衛輝府就是大明最富有得州府,不管是哪個方麵看,都領先於其它州府。
曹恪微笑地點點頭道:“魏知事言之有理,不管怎麼說,這理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我們問心無愧。另外,此番改革的受益者其實是要遠遠多於受害者的,可為何我們看見到的都是困難和阻礙,這皆因我們的聲音還不夠大,以及能夠看透此中利害的都是受害者,普通百姓不見得能夠看明白。”
魏升稍稍點頭。
曹恪又繼續道:“故此我們不應將主要精力放在那些士紳身上,正如各位方才所言,我們在他們麵前連交談的資格都沒有,我們應該爭取受益者的支持。”
副院長王衡道:“這可能隻對市民有點用,但各地鄉民都聽他們的,且大多數百姓都是鄉民。”
曹恪道:“那是因為他們被所知甚少,故而容易被蒙騙,我們想個辦法,讓他們知道真相。”
王衡立刻道:“院長指得可是報刊。”
“正是。”
曹恪點點頭,道:“關於報刊,其實我大明財政顧已經多次使用,並且好幾次取得奇效,可他的成功,並非是完全依靠於報刊,而是因為他刊登的文章都是非常直白,將每一文錢都講述得非常清楚,讓人覺得這是麵對麵在交流,而非是在看一篇文章。
即便是那些不識字的百姓一聽也都能明白過來,而這些百姓就是受益者,故此我們也必須用坦誠、直白、簡單的方式告訴百姓,誰能從中受益,誰又會受到傷害,並且要讓那些百姓清楚的知道,改革前他們需要交多少稅,改革後,他們需要交多少稅。這樣我們就能夠爭取到更多人的支持。”
王衡道:“這麼做倒是可以,但是他們控製著許多土地,而百姓又必須依附於土地,想要憑此取得奇效,我看也是非常難,郭顧問能夠成功,在於他所麵對的人多半都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少量的商人。”
“這倒是得。”曹恪點點頭,又道:“可這種事不能急於求成,得步步為營。”
根本原因還是百姓無法離開土地。
而關於這一點,以前就隻有一個解決辦法,那就是戰爭,重新洗牌,然後將土地分給百姓,故此參政院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饒是皇帝也解決不了。
這還得需要郭淡來解決。
這其實也是屬於技術問題。
一諾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