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郭淡向辰辰問道:“你娶了陳家的閨女?”
“不是!不是!”
辰辰直搖頭,小臉是紅通通的,旋即又嘿嘿道:“自那些大作坊搬走之後,有幾個大財主也在這裡開旅店,還想搶陳樓的生意,可陳樓就一句話,他們就都沒轍了。”
“什麼話?”郭淡好奇道。
“就是說姑爺您住在這裡啊!故此隔壁小院也是陳樓最貴的小院,要想住隔壁的話,至少得給三倍的價錢,我就覺得陳樓可不能再收咱們的錢,這可不公平。”
“小子,可以啊!”
郭淡嗬嗬笑道:“這是理所應當的,雖然我也不會搬走,但陳樓既然要拿咱打廣告,那自然得給好處。”
辰辰連連點頭道:“就是,就是,咱住陳樓那是給陳樓麵子,不少旅店都願意給咱們錢讓我咱們去住。”
郭淡又問道:“如今那些大地主還在鬨嗎?”
辰辰道:“去年鬨得很凶,但不是因為咱們的問題,他們聽說姑爺到時會補助給他們,那事就沒有再提了,他們都相信姑爺不會騙他們,去年主要是為了水力在鬨,因為大作坊也要水力,這跟農田灌溉發生了衝突。
最終那些地主與商人就鬨到法院去了,打了整整三個月得官司,最終還是徐大哥他們出麵,借著大作坊外遷,重新規劃了農田灌溉區域,其實合理規劃的話,他們也用不了那麼多水。”
以前灌溉全都是屬於農業的,但如今作坊也需要水力,地主當然就非常不爽。
曹小東又道:“現在有情緒得可不是大地主,而是那些商人,因為許多山林可都是鄉裡的風水,商人想在那邊動土,遇到鄉民得阻止,而法院得院長都是士紳,他們當然是偏袒鄉民的,為了防止商人破壞風水,他們還根據《禮記,月令》製定山林漁牧法,如今在衛輝府砍一棵樹都很難。”
“又是禮記,什麼月令,我還月經。”
郭淡聽到就有些煩,道:“做個買賣都逃脫不了禮記,他們法院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這才剛剛開始,就這也不能動,那也不能動,那還搞個屁啊!”
“你不懂就彆瞎說。”
徐姑姑道:“我相信法院絕不是偏袒鄉民,因為月令主要是闡述萬物生長和繁殖得規律,要進行適當的索取,不能竭澤而漁,這難道不合理嗎?”
這是因為中國追求的天人合一,這一點從古代的建築物就能夠看出來,儘量將建築和山林合為一體,看上去都是非常和諧的,法院的人全都是士紳,他們就非常不喜歡破壞環境。
郭淡納悶道:“禮記還管這個?”
徐姑姑道:“你自己不會去看書麼?”
郭淡道:“等我看完《左傳》再說吧。”
曹小東訕笑道:“居士說得非常對,法院那邊就是這麼說的。”
辰辰道:“其實我們之前也去找過法院,但他們說姑爺您肯定是支持的。”
郭淡納悶道:“我什麼時候支持他們這麼乾。”
辰辰道:“因為開封府那邊要更嚴,那都是姑爺您定下來的規矩。”
郭淡激動道:“他們還真會偷換概念,開封府那是因為我當初打算在那邊打造一個成鳥語花香的讀書聖地,故此才那麼乾,但衛輝府以工商業為主,這可不是一回事,這...,如今這事解決了沒?”
辰辰道:“暫時是解決了,之前我不是說了麼,那些大作坊如今都建設在重要的路口上,萬一打仗,就會被征用來做城防,而那些地方原本就已經被衛所征用,軍營那邊也願意,商人也願意,畢竟那都在路口,方便運貨。
還有一些則是建在以前的荒地上麵,不過衛輝府也沒啥荒地了,這地上是能長什麼都給種上了,如今人這麼多,種什麼都不愁賣,就連糞便都能搶得大家頭破血流。”
郭淡驚訝道:“糞便?”
徐姑姑稍稍皺了下眉頭。
曹小東立刻道:“郭大哥,您可彆小看這糞便,如今咱們衛輝府最大的糞便商人,每年收入已經達到了一萬兩,也是咱衛輝府鼎鼎大名的大富商。”
郭淡聽得是目瞪口呆,“你小子是在蒙我,這糞便能賣錢,我也是知道的,但也不可能說賺這麼多啊!”
辰辰忙道:“小東說得都是真的,因為如今咱們衛輝府都是一個個大農場,這家裡哪有啥糞便,同時人們又跑去府城務工,他們又不種地,這糞也沒啥用,故此最初都是那些大農場主自己派人來運送,即便是懲罰犯人運糞,大地主也得給糾察院錢。
是後來一個名叫波三偷竊犯因為被罰運糞,結果他出獄之後就索性乾起這買賣,後來他還主動包下城裡打掃街道的工作,同時要求糞都給他,以前打掃街道的錢,都是咱們出,那咱們當然答應了他,就都包給了他,結果這小子就發了。
可這兩年由於大量的作坊外遷,工人都沒有集中在城內,很多人就開始來搶這買賣,還發生過幾次鬥毆,鬨得是不可開交,不曾想那波三以前是一個開鎖匠,通機關之術,他發明了一種衝水機關,可是方便,他免費幫些作坊建設這種衝水茅房,而要求就是茅房都歸他所有,那些大作坊當然都答應,少了多少麻煩,如今咱們衛輝府七成的糞便都被他壟斷了。
關鍵這種衝水機關,也能夠賣錢,陳樓就花了不少錢買這東西,波三現在不但做糞便買賣,也做這機關買賣,是歸德府鐵器作坊得大顧客。哦,他以前是個孤兒,連姓都沒有,不過他非常崇拜姑爺您,故此現在改名為郭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