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樊話鋒一轉,又道:“不過風馳集團確實也影響到蘄州的漁民,漁民早已對此心生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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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
萬曆陰沉著臉看著麵前的董平、張誠、田義,道:“可真是笑話,不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去錢莊搗亂麼,如此小事,為何錦衣衛、東廠、司禮監三方得來信,竟然會十種不同的說法,朕可真是想不明白呀。”
真是尷尬啊!
兩個最大的情報機構加上百官之首的司禮監,竟然得到十種不同的說法。
同是東廠的情報,有些情報就說是一諾錢莊和一諾保險挾天子之威,任意妄為,引起當地民怨,才引發此事的。還有就說是傷害到當地勢力的利益,故而他們對一諾錢莊做出報複。
萬曆都快氣昏了。
我到底該信誰啊!
而其中最尷尬得莫過於張誠,因為邊上兩位全都是新上任得,就他一個老人。
田義如實道:“回稟陛下,依微臣之見,出現這種情況,證明東廠、司禮監、錦衣衛有不少人跟當地勢力有著千絲萬縷得關係。”
萬曆當然也知道這個問題,道:“那你認為朕該怎麼做?”
田義道:“如此不忠於陛下的人,應當全部除之,以儆效尤。”
張誠、董平趕緊附和。
東廠、錦衣衛、司禮監全都是皇權延伸,如今這都延伸到彆人家去了。
這皇帝是決不能忍得。
他們連解釋的勇氣都沒有,關鍵他們也才剛上任不久,待在那邊的人,都不是他們安排過去的。
萬曆又問道:“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是何人所為?”
董平道:“回稟陛下,依微臣之見,原因可能還是因為一諾保險和一諾錢莊已經嚴重傷害當地地主、鹽商、權貴的利益。”
這些情報實在是太感人了,他作為錦衣衛的頭頭,也隻能說是“可能”。
田義小心翼翼地補充道:“據說這後麵牽扯到蘄州官府,蘄州漕運,建昌的鹽商,以及荊王府。”
萬曆驚訝道:“這麼多勢力聯合起來對付一個錢莊?”
張誠道:“陛下,此事雖然小,但成因卻極其複雜,其中涉及到各個方麵,甚至包括還未發行的一諾幣,其實各地官府都反對一諾幣,因為火耗稅已經成為地方官府的重要收入,一旦出現免火耗稅幣,各地官府都會損失慘重。陛下需要三思而後行,以免因小失大。”
田義、董平也紛紛出言附和。
看著就是幾個店鋪得事,但背後的矛盾卻是非常尖銳得,而且涉及麵非常廣,皇帝與郭淡的一係列動作,已經傷害到許多人根本利益。
不管是東廠,還是錦衣衛,都認為當前局勢是非常危險的,稍有不慎,可能會引發一係列的動亂。
萬曆沉思許久之後,道:“內臣。”
“臣在。”
“你去一趟一諾牙行,告訴郭淡,一諾幣暫時先隻在衛輝府發行,不要急於在其它州府發行。”
“微臣遵命。”
......
一諾牙行!
“唉...不瞞內相,其實出了這事,我也有了這方麵的心理準備。”
郭淡將一杯茶放在張誠麵前,然後無奈地歎道。
張誠道:“你早就該想到這一點,凡事得一步步來,一諾保險都還沒有鋪開,你就又搞什麼一諾幣,還讓錢莊進行放貸,你這可是將人都給得罪了,誰也不敢幫你說話。”
郭淡沒好氣道:“這我沒有辦法,如今貨幣事如此混亂,已經嚴重影響到交易,鑄幣本是朝廷該乾的事,朝廷乾不了,我才接過來乾得。”
張誠道:“你可以鑄幣,但你也不用針對火耗稅啊!”
郭淡欲哭無淚道:“內相,你了解我的,我不是一個大善人,我這麼做,可不是為了百姓,隻是這鑄幣是要錢的,要不免火耗稅,我就沒有辦法鑄出精美的錢幣,我總不可能自己拿錢出來墊吧,朝廷鑄幣都虧成那樣,我哪裡虧得起。”
張誠歎道:“有些事不是講道理,而是要講利益,你現在已經將陛下給逼到進退兩難的境地,你得收斂一點,減少陛下的負擔。”
郭淡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通知衛輝府那邊,推遲在其它地方發行一諾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