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鶚稍稍點頭。
郭淡笑道:“那我就拿他們殺雞儆猴,在半個月之內,我將徹底徹底整合江淮鹽商,讓他們乖乖地俯首認錯,如果我做不到,我將馬上帶著我的一諾牙行離開南京。”
王一鶚皺眉道:“當真?”
鹽商和漕運是反對郭淡的中堅力量,因為二者可是有著非常密切的利益關係,許多大鹽商都是憑借著漕運走私,而郭淡卻整得漕運瀕臨崩潰,但同時風馳集團又非常奉公守法,堅決配合鈔關檢查。
且不說關稅帶來的成本增加,關鍵你這走私鹽根本就過不了關。
郭淡輕蔑地笑道:“這可是買賣,在買賣方麵,嗬嗬,彆說江淮鹽商,就是江淮和福廣的鹽商一塊上,我也不怕,謙虛一點得說,我是不想做這買賣,畢竟百姓吃點鹽也不容易,我要做這買賣的話,他們可就連湯都喝不上。大人若是不信,不妨靜觀其變。”
王一鶚微微皺眉,點點頭道:“好啊!本官倒要看看你如何能夠令那些鹽商俯首認錯。”
這鹽商在南直隸的勢力可是非常強大的,經常能夠左右官府的決策。
如果郭淡能夠半個月解決鹽商,那他當然知道該怎麼選擇。
“關於鹽商麼,那不過是我為尚書大人準備的開胃菜。”說到這裡,郭淡稍稍頓了下,道:“但是我的第二步行動,可能要知會大人一聲。”
王一鶚心中一凜,問道:“什麼行動?”
郭淡道:“我將徹底摧毀南直隸的漕運。”
“你說什麼?”
王一鶚不禁倏然起身。
他可是兵部尚書,漕運可就是隸屬兵部啊!
你這是要打瘸我的腿麼。
郭淡笑道:“大人切勿激動,這漕運腐敗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為什麼鹽商會支持漕運,大人應該比我清楚,漕運不但給國家財政帶來沉重的負擔,也也給運河沿途州縣的百姓帶去繁重得勞役。如今山東漕運已經名存實亡,而下一步就是南直隸的漕運。”
王一鶚道:“若沒有漕運,怎麼將糧食運送到京城去?”
“風馳集團。”
郭淡笑道:“風馳集團將全麵取代漕運。”
王一鶚咬著牙道:“你這也太狠了一點。”
郭淡道:“不是狠,而是沒有錢,朝廷已經承擔不起漕運所帶來的負擔。”
王一鶚道:“難道你們風馳集團是免費幫朝廷運送嗎?”
郭淡笑道:“當然不會免費,但是由我們風馳集團承運糧草,給國家的損耗隻有漕運的三成,大人說,朝廷該選擇誰?”
王一鶚突然想起方才郭淡提到海運兩百萬石糧食,立刻道:“你是說海運?”
“正是。”郭淡點點頭,道:“如今我們風馳集團已經開辟了航線。”
王一鶚道:“你可知道運河承擔多少百姓的生計嗎?若開海運,那這些百姓怎麼辦?”
郭淡笑道:“海運隻負責運送糧食,但是商品得話還是會往運河上麵走,如今漕運已經嚴重影響到商品的流通,沒有了漕運,那些百姓隻會得到更好的生活,因為我風馳集團給予他們的工薪,可比漕運多多了。”
漕運確實牽扯到許多百姓的利益,但那是以前,如今商品經濟發展迅猛,身在河南得衛輝府成為全國製造中心,運河上商品流通是在成倍增加。
因為衛輝府隻是製造中心,但是生產原料多半是在南邊。
王一鶚閉了閉眼,雙拳緊握,道:“這事我可做不了主。”
郭淡道:“我也不需要大人您做主,我隻是想要提醒大人一句,今年南直隸的漕運將不再承擔任何任務,否則的話,這後果將會非常嚴重。”
王一鶚道:“此話怎講?”
郭淡道:“今年漕運將無法再征召百姓,除非支付與我風馳集團一樣的工錢,而且要先付,如果漕運做不到這一點,那我的人將會煽動百姓鬨事,我相信漕運肯定做不到這一點。”
“你敢!”
王一鶚真的急了。
郭淡笑道:“我當然不敢,我不過是奉命行事。”
“......!”
王一鶚不禁愕然。
肥宅那人畜無害,萌萌噠的形象漸漸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
真是可啪啊!
郭淡道:“當然,我也知道尚書大人得難處,我也會配合尚書大人的,在我整合鹽商之後,尚書大人可慫恿漕運罷運,至於將糧食運往京城的事,我自會解決得,到時風馳集團將會順理成章取代漕運。”
王一鶚真不知這是誰在配合誰。
彆看郭淡說得輕巧,什麼開胃菜,什麼殺雞儆猴。
但是其實他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要針對鹽商和漕運動手,這兩股勢力可是堅決反對他的,彆說表演給我看,你倒是不去對付他們呀。
郭淡又道:“其實發展海運對於大人也是有著莫大的好處,我知道在江南地區,許多官員都讚成開海運,一來可以減少當地百姓得負擔,二來增加江南地區的重要性,三來,還可以增加財政收入,這地區的重要性都增加了,大人得權力和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王一鶚瞧了眼郭淡,眉宇間透著憂慮之色。
他如今已經缺乏信心,因為他知道漕運已經在謀劃罷運,然而郭淡這邊都還鼓勵漕運罷運,可見他都已經做好全麵取代漕運準備。
這人都是自私的,王一鶚也不例外,他覺得自己還是先靜觀其變,以便將來可以左右橫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