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行長領著殘兵敗將在半道上,終於遇到了黑田長政派來的援兵,可算是逃離虎口,但是回去之後,小西行長可沒有說什麼感謝的話,不但不感謝,反而怒噴各路統帥。
你們這些家夥個個都是見死不救,讓我獨自麵對盟軍所有的主力,可真是豈有此理。
當時平壤城前後左右可都有援軍,而其中最主要就是守在鳳山的大友義統部,他本就屬第一軍,而責任也就是負責支援平壤的,結果這大友義統一聽平壤戰況,就要求撤離,但是又有不少將軍認為應該支援平壤。
這廝一怒之下,帶著本部人馬就直接跑了。
其次就是後方黑田長政部和小早川秀包部,他們雖然收到了小西行長的救援信,全都是按兵不動,是後來知道平壤被攻破,小西行長突圍成功,他們才趕緊派兵前去支援小西行長。
小西行長怒噴他們,不支援也就罷了,要是你們早點派兵前來接應,我也不至於遇到伏擊啊。
黑田長政解釋自己是擔心明軍圍點打援,事實這路上也是有明軍的伏兵,最終我們還是派兵去接應你。
而小西行長之所以要怒噴他們,沒有彆的原因,就是要推卸責任,這次失利不能怪我。
黑田長政、小早川秀包也覺得不能怪小西行長,但也不能怪他們,故此他們一致決定將鍋都甩給大友義統,那廝是臨陣脫逃,這罪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何不將責任都扛下。
不過這平壤一戰,是重創日軍士氣。
那些逃回來得士兵,將火炮陣誇大十數倍告知各路統帥,再加上平壤一日便被攻破,一路高歌猛進的小西行長第一軍被打得是灰頭土臉,狼狽而逃。
這容不得他們不信。
關鍵小西行長自己也默認了士兵們的這種說法,就他個人利益而言,明軍越厲害,他的責任就越小,不是我無能,而是敵人太強大,誰上都一樣,而且他已無心再戰,知道肯定是打不過,他已經想要跟明朝和談。
以至於嚇得日軍就直接選擇放棄開州,他們都認為開州距離平壤太近,明軍不日便可抵達,不會給他們準備的時間,到時他們又隻能縮回城內防守,不等於又要打一場平壤戰役。
何必呢?
他們索性就直接撤回漢陽,因為漢陽是糧倉所在,而在北邊作戰的第四軍、第五軍,也紛紛往南縮。
明軍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開州,立刻開始商議如何進攻漢陽,隻要拿下漢陽,就是必勝之局。
明軍大帳。
“真是豈有此理,這朝鮮人還真是死性不改啊!”
方逢時將朝鮮送來的情報,揉成一團,就直接扔到地上。
吳惟忠問道:“大人為何生氣?”
方逢時道:“朝鮮國君又謊報軍情,說漢陽隻有萬餘人,意在催促我軍趕緊拿下漢陽。”
明軍本就是開著圖在打,日軍主力都集中在漢陽,什麼萬餘人,真是在扯淡。
李如鬆哼道:“那小西行長也真是沒用,這都沒有將柳成龍那老賊給殺了。”
吳惟忠道:“我們可以故技重施,讓朝鮮軍去引誘倭軍,以便我軍圍殲他們。”
方逢時認真思索起來。
原本他還是有那麼一絲絲內疚的,畢竟是坑了柳成龍,但如今他不但沒有一絲內疚,反而還覺得可以再來一次。他之所以這麼生氣,是因為他知道朝鮮心裡是明白漢陽有多少敵軍,但他們卻還要謊報軍情,簡直不將我們將士的命當命。
那咱們就互坑啊!
看誰坑誰。
而就在這時,一名錦衣衛入得帳內,告訴了方逢時他們一個好消息。
北邊突然傳來消息,加藤清正的第二軍回去了。
原來在明軍拿下平壤之後,鹹鏡道就成為了明軍的大後方,但是那邊又是苦寒之地,為了收複那片地方,派主力去打是非常不合算的,也會增加後勤的壓力,但不打又不行,萬一明軍在攻打漢陽時,加藤清正出鹹鏡道,直撲平壤,明軍可能會首尾難顧,不可能指望朝鮮軍守得住後方。
方逢時讓努哈而赤先大軍壓境,以壯聲勢,迫使加藤清正不敢南下,同時分兵去南岸協助努爾哈赤入境。
可不曾想前線各路日軍被嚇得全部南縮。
加藤清正的第二軍就變得非常尷尬。
你們都走了,我軍豈不是孤懸海外,他的第二軍離遠征軍主力是越來越遠,關鍵對麵女真族又是虎視眈眈,這些女真人可都是帶著複仇的決心來的,加藤清正也見識過女真人得驍勇善戰,同時又聽說一支明軍往這邊趕來,平壤戰役打成那樣,他可不敢輕視明軍,關鍵鹹鏡道內部還有不少義軍。
加藤清正可不傻,這要是再不走的話,可能就走不掉了。
他就以補給線過長為由,趕緊率領主力返回。
建州女真也是兵不血刃就渡過圖們江。
但隻有五千兵馬。
努爾哈赤當初跟明軍是報八千兵馬,也就是說他要貪這三千兵馬的糧草。
這當然要弄點好處回去。
不過他理由也想好了,雖然我的人沒有去,但是我的馬還是去了,我隻是要將那三千女真兵的馬讓給神機營的將士,確保神機營的機動性,說得多麼冠冕堂皇。
對於明軍而言,如果能夠取勝,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努爾哈赤率領五千女真兵渡江之後,便立刻向女真眾將士道:“他跑不掉得。”
短短一句話,女真士兵真是士氣高漲啊!
這不來也來了,那麼這仇怎麼也得報啊!
關鍵他知道加藤清正走的時候,是帶著大量的輜重走的,全都是從鹹鏡道手刮走的金銀珠寶,且都是清一色步兵,而他們女真全是騎兵,還有錦衣衛的情報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