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首輔昨日沒有睡好麼?”
“你不也一樣。”
申時行指了指王錫爵的黑眼圈。
王錫爵嗬嗬笑得兩聲,他們昨日看報紙看到三更天,仍不願入眠,結果今兒一早,個個都是麵容憔悴,頂著一對黑眼圈。
申時行突然感歎道:“昨日看得不少年輕人寫得文章,真是意氣風發,唉我們都老了。”
王錫爵笑道:“人老了,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心老了,那李贄年紀與我們也相差無幾,卻也能提出‘於世推移,其道必爾’的主張。”
這話的意思,就是隨著世道的變化而變化以合時宜,這隻是一種事態正常發展的現象。
其實就是暗示,儒家那一套,該扔就扔,沒啥值得留戀的,這是正常現象。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申時行嗬嗬道:“怎麼?你也想老夫聊發少年狂?”
“未嘗不可。”
“哈哈!”
閒聊間,張誠突然走了過來,道:“二位早。”
“內相早。”
“陛下昨日舟車勞頓,今兒打算好好休息一番,二位就請便吧。”
萬曆雖是財貨,但也好讀書,尤其是一些新奇的書,昨夜也是抱燭夜讀,至今還在床上呼呼大睡。
“你醒啦!”
當郭淡睜開眼時,映入眼簾是一張秀美絕俗的臉龐,刹那間心情愉悅,他揉了揉眼,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正午剛過。”
朱堯媖笑道。
“我睡了這麼久!”
郭淡慢慢坐了起來。
“誰讓你昨夜喝那麼多酒。”朱堯媖又道:“快些去洗漱吧,小東和辰辰都已經等了你一上午了。”
“是嗎?”
郭淡揉了揉臉,下床洗漱一番,忽見朱堯媖今日換得一襲天藍色長裙,非常修身,秀發高高盤起,玉簪斜插,沒有多餘的首飾,但卻顯得非常乾練,也將朱堯媖那高貴氣質凸顯的淋漓儘致,不禁眼中一亮,道:“這衣裙沒見你穿過。”
朱堯媖含羞笑道:“昨日皇貴妃不是邀我一塊去女人街逛麼,這衣裙便是昨日買的。”
衛輝府服飾風格,已經與彆得地方不一樣,服飾、首飾設計都非常追求方便、乾練,畢竟環境如此,寬袍大袖在這裡根本不適用。
如果你乾活之前,還要擼半天袖子,資本家不得殺人啊!
“不錯!不錯!真是好看。”郭淡突然用雙手摟抱著朱堯媖,目光閃爍著,仿佛在給予某種暗示。
睡意剛去,色心又起啊!
朱堯媖掙脫開來,羞赧道:“辰辰、小東可還在等著你。”
郭淡遲疑了下,他倒也很想見見那兩個小家夥,嘿嘿道:“晚上再說。”
隨便吃了一點東西,郭淡便來到廳堂。
“姑爺!”
“郭大哥!”
“敢問二位是?”
郭淡打量了下廳堂中的兩個年輕人,問道。
那二人相視一眼,撓頭傻笑了起來。
郭淡不禁納悶道:“究竟是我太年輕了,還是你們兩個太顯老了,靠,你們怎麼看著比我年紀還大。”
轉眼間那兩個愣頭小孩,都已經續上了胡須,差點都沒有認出來。
“當然姑爺您顯得年輕,不,姑爺您是青春永駐。”辰辰趕忙拍馬道。
坐了下來,郭淡又問道:“聽聞你們兩個都已經成親了。”
二人羞澀地點點頭。
郭淡又道:“還當了親戚。”
“是是的。”
“陳方圓那老不死的,得不到我,就將我的兩員大將都給挖走了,可真是豈有此理。”
原來他們娶得得都是陳方圓的孫女。
曹小東和辰辰可不敢接這話。
郭淡一直將他們兩個視作弟弟,這麼久沒有見,倒也不想跟他們談公事,聊了一下午家常,如今他們兩個現在都已經是做父親的人,一人養個兒子,可真是人生贏家。
吃完飯的時候,兩個人又都將妻兒叫來。
他們成婚時,郭淡正在忙著東亞戰事,原本他們還想等郭淡來了再說,但是陳方圓已經是等不及了,就跑去找寇守信要了一句話,然後將婚禮給辦了,但在他們心裡,郭淡就是他們家裡長輩,得將這禮給補上。
郭淡這回倒是沒有拿出他的零用錢,而是送了他們一人一座大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