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村在沒安裝上電喇叭時,村口那棵參天古樹上,曾經吊著一口大銅鐘。”老古爺說到這時,輕輕端起酒盅,悠然自得地淺酌了一口。
“那口鐘是老的?”王朗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急切地問道。
“廢話,如果不是老的,我何必與你多費唇舌?若非那口銅鐘分量太重,難以搬運,哪輪得到你小子。”老古爺沒好氣地說道。
“古爺,細說說唄!”王朗聞言,連忙起身,動作麻利地為老古爺再次斟滿酒盅。
老古爺輕撫著胡須,緩緩說道:“據我多年來的研究與推測,這口銅鐘極有可能源自北宋年間,曾是汴梁城中大相國寺內的‘梵鐘’。‘靖康之變’後,國破家亡,無數珍寶流離失所,這口銅鐘也不幸被帶到了關外。最後不知什麼原因,流落到了龍崗村成了一口報時鐘。”
聽到這,朗猛地一怔,旋即挺身而起,快步走向門外。
“你著什麼急!那口銅鐘就在生產隊的倉庫裡,最少也有千斤重,沒人能搬得走!”老古爺這時說道。
王朗聞言,神色稍緩,重新落座於椅,“既然如此,我明日一早便去找春來叔。”
“以你現今在生產隊中的地位,此事定能水到渠成!”老古爺笑道。
第二天一大早,王朗在目送小花坐著騾車離開後,拎著兩瓶洋河大曲和一斤臘肉就去了王春來家。
一踏入院子,王朗便見春花嬸子與兩位兒媳正圍坐一起,正編著手提籃。
“嬸子,春來叔在家嗎?”
“哎呀,王朗啊!你這孩子怎麼一大早就跑來了,還帶這麼多東西。”春花嬸子滿臉笑意地站起身,動作流暢地接過王朗手中的禮物,顯得既親切又自然。
“這一大早的來,找我有事啊?”這時,王春來手裡拿著旱煙杆從正屋裡走了出來。
“叔,咱村口大樹上以前掛的那口大鐘,隊裡打算如何處置?”王朗急切地問道。
“你問這個乾什麼?”王春來吸了一口旱煙,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
“叔,那口鐘有年頭了,是一個老物件。”王王朗解釋道。
這時,王建民從屋裡出來,笑著說道:“嘿,說起那鐘,可真是個大家夥!前年咱們八個壯小夥輪流上陣,才好不容易把它挪進了倉庫。要是按銅價賣給廢品站,少說也能換得幾百元的進項呢。”
王春來聞言,輕輕點頭,補充道:“這兩年銅價不景氣,不然早賣了。”
王朗聽得目瞪口呆。“那口銅鐘,至少是‘國寶’級彆的文物。你們竟然要把它當廢銅賣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我了!”王朗心中暗忖,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輕鬆說道:“何必麻煩去廢品站呢,直接賣給我吧,豈不更方便?”
“你小子要那玩意兒乾啥?放家裡都嫌占地方!”王春來不解地搖了搖頭。
“叔,我就喜歡那些老物件。”王朗笑著道。
“既然你這麼喜歡,就不要錢了,你為隊裡做了那麼多貢獻,我怎麼能再收你的錢呢!”王春來擺擺手說道。
“春來叔,這錢您必須要收,這口鐘是隊裡的集體財產,若是我白拿,恐怕會引來非議,你也會被人背後說閒話的。”王朗這時說道。
王春來聞言點點,“就按銅價來定吧!”
王朗聞言,立刻返回家中,迅速從抽屜深處翻出五百元現金放進挎包中,背著就去了隊部。
將五百塊錢交給會計王國福後,王朗找來了王建軍、王建民兩兄弟。不多時,王向前也帶領著一隊民兵,共七八人,浩浩蕩蕩地加入了搬運的行列。
十個漢子,肩挑手抬地把銅鐘搬上了拖拉機。
隨後,王朗駕駛拖拉機,滿載著銅鐘緩緩回到了自家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