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王春山也打算擠進那火車皮裡前往京城,然而那三節火車皮都是沒有棚頂的半露天式,屆時僅會用帆布簡單遮蓋。
在這嚴寒的三九天裡,眾人都擔心王春來老胳膊老腿的彆凍壞了。
最終,還是王朗勸說,最後買了兩張前往京城的硬座火車票。
王朗原本是打算購買臥鋪票的,但當王春來得知臥鋪票的價格竟是硬座的兩倍時,他堅決地讓王朗改買了硬座票。
王朗在上火車之前,把一大包沉甸甸的包裹交給了王向前。包裹裡麵裝著三個酒精鍋和足夠的酒精,以及一些吃食,可以讓押車的他們在冰冷的火車皮裡吃些熱乎的東西。
隨後,王朗與王春一同抵達了春城,順利轉乘上了開往京城的列車。
春城距離京城遙遠,相隔九百多公裡,火車需要穿越這段漫長的距離,耗費將近二十多個小時。
對於王朗而言,即將麵臨的二十多個小時的硬座旅程,無疑是一場嚴峻的考驗。
火車在晚上八點五十準時從春城出發。當列車緩緩駛入鐵嶺站時,已是深夜將近十二點。這時,一對母子走進了車廂。
他們的穿著樸素,甚至褲子上還打著補丁,顯然是來自鄉下的旅客。他們恰好坐在了王朗座位過道的隔壁。
母子倆給人的印象十分老實,安靜地坐著,鮮少言語。兒子大約十四五歲的樣子,身材瘦弱,帶著些許靦腆,一直低著頭,不敢與人對視。
而他的母親,則是一位典型的農村婦女,樸實無華。
火車啟動約半小時後,那位婦人開始顯得焦躁不安。
她先是微微扭動身體,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扭動愈發劇烈,甚至將手探入衣中,在腰背部位瘋狂地抓撓。
隨著婦人抓撓的動作,她口中發出滿足的籲籲聲,而身體則伴隨著“咵嚓咵嚓”的響動,那聲音就像是在硬紙板上刮擦,令人感到異常詭異與不適。
坐在婦人對麵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的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身穿一套整潔的灰色中山裝。
顯然,他也注意到了婦人那令人不悅的抓撓聲,臉上流露出明顯的厭惡。終於,他忍無可忍地嗬斥道:“坐車就好好坐,彆扭來扭去的。”話音未落,他還用方言罵了一句,王朗聽得不太真切。
婦人被中山裝男子的嗬斥弄得滿臉通紅,尷尬得不敢吱聲。然而,她的身體依然無法停止扭動,看樣子瘙癢實在難以忍受。
與此同時,那個少年也聽到了中山裝男子的話。他抬頭看了男子一眼,卻並未出聲反駁,而是轉向婦人,低聲耳語了幾句。由於少年說話聲音太小,王朗並未聽清具體內容。
說完後,少年站起身來轉身離去。婦人見狀急忙拉住他,似乎不希望他離開。但少年回頭看了看母親,又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最終,婦人鬆開了手,允許他離去。
少年離開後很快便消失在前方車廂的入口處。王朗滿心好奇地想知道他要去哪裡,於是轉頭看向王春來準備詢問。然而還沒等他開口,王春來就小聲說道:“不關咱們的事。”
聽了這話,王朗便拿起一本書開始閱讀。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眼睛開始感到疲倦。於是他起身去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