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地方,說的倒輕巧。”村田撫子拉過梳妝匣,對著上麵的鏡子,整理起了自己淩亂的發髻,“就算我把居酒屋搬走了,樓裡的姑娘這麼多,離開這個地方,誰還認識我,誰還願意給我幾分薄麵啊。”
村田撫子的刻薄惡毒,沒少給那些上門找事的人找不痛快。
一來二去雖然搞事的人少了,村田撫子惡毒的名聲也傳出去了,在遊郭裡走著,其他幾家的鴇母也會多少給村田撫子幾分薄麵。
她們承受不起一個閒得慌的人搬個凳子天天坐在他們家門口,拿著煙槍翹著二郎腿,就這麼默默的盯著他們好幾天的刺激。
“我可以保護你們。”時透未來抬眸,認真的說道。
其實那幾家的鴇母怕村田撫子,根本的原因不在於村田撫子拉下臉往彆人家門口一坐就是好幾天的做派。
而是時透未來每次都會在夜深人靜,遊郭難得安靜下來一會兒的時候,直接暴力打上門,把那些給村田撫子和居酒屋女孩子們難堪的鴇母和來客狠狠的打一頓。
當然,也有很多不服的人。
但時透未來有的是時間和耐心,隻要是被她盯上的人,來遊郭一次,她揍一次,帶著家丁或者家族中供養的私兵來也是同樣的下場。
而且,這些人大多也會下落不明,徹底消失在遊郭的某條河裡。
久而久之,遊郭的那些人,都以為村田撫子的背後有個惹不起的金主,看見村田撫子的時候,也會多少給幾分薄麵。
“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就搬吧。”村田撫子也不確定自己所知道的是不是真的了。
“就這幾天吧,把錢都帶走,再把那些姑娘帶著,離開遊郭。”時透未來吃完這一塊櫻餅,就伸手拿起了一起端上來的粗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未來,你跟我說實話。”村田撫子躊躇了一會兒,決定直接問,“你是鬼嗎。”
畢竟再這麼繼續下去,村田撫子覺得剛剛自己所聽到的那些話,大概不會從自己的大腦裡出去了。
日子依舊,估計要神經衰弱了。
“我沒開玩笑,未來。”看著時透未來麵無表情的臉色,村田撫子連忙接著說道,“我知道是你在保護居酒屋那些孩子,剛剛害怕,也隻是因為我沒反應過來,所以你可以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跟斬鬼人說的,我向你發誓。”
說著,村田撫子就要舉起手。
“其實,說不說……都可以的。”時透未來眼神空洞,“我已經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
這種逐漸遺忘過去的滋味並不好受。
就算時透未來一直在安慰自己,想不起來的記憶或許就是自己不想去麵對的痛苦,可記憶逐漸消散以後,帶來的不是『就這樣吧』的淡然,而是『我是誰?』,『我來自哪裡』的那隻能怪找不到歸宿的痛苦。
時透未來知道,自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想不起來也就罷了,還總感覺背後有一雙手,一直竭儘全力的拉著自己,不要再向前走去,要回頭看看。
“想不起來啊……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村田撫子的手停在了半空,轉而思索了起來,“如果想不起來,為何不遵循自己心底的聲音呢,內心深處一直惦記著的東西,才是你潛意識裡覺得最重要的吧。”
“還有就是,我是鬼。”時透未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村田撫子的眼神,“是傳言中,吃人的惡鬼。”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時透未來的心底,湧現了一股幾乎要將她灼燒乾淨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