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辰看了看彭鳴,又看了看路楊,她覺得這兩個人是聯合起來咄咄逼人的,立即就委屈起來,但又不想被自己兒子聽見這邊的談話,她忽然轉頭命令兒子說:“去裡屋寫作業,把門關上寫!”
男孩一臉茫然,但也不敢耽擱,迅速收拾好了作業本朝裡麵的房間跑去。
隻聽“哢嚓”一聲響,李美辰探頭看了一眼,確定房間鎖好之後,她才重新麵向彭鳴和路楊抱怨起來:“我就是一個開茶室的,本本分分做我自己的生意,有什麼是需要蒙混你們警方的?再說了,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們了,彆的事情是我認為沒必要說的,我也有我自己的隱私!”
彭鳴指出道:“你隱瞞了自己和付衡之間的遠親關係——”
“那是我前夫和他有遠親關係,關我什麼事?”李美辰的個頭較小,樣貌溫柔,但發起火來也不是好惹的,她有理有據地推脫道:“如果不是因為付衡死了,你們也就不會調查到我的茶室,我更不必和你們交代我離婚的事情,又不是什麼光彩的,我需要主動和你們彙報嗎?”
彭鳴沉默地凝視著李美辰。
她將雙手環在胸前,與第一次相見時的溫和態度相比,這一次才仿佛是她的真實性情,“彭警官,我就是個做小本買賣的,你與其盯著我,還不如去調查付衡的老爸呢,他隻手遮天,可比我這種人物厲害多了。”
路楊有些不滿她的語氣,忽地站起身來,“李女士,我們是來調查案子的,還請你端正態度來配合。”
“我已經儘我所能地配合你們了。”李美辰揚起下顎,“是你們今天盯上我兒子找上門,也不知道是在哪裡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就算我兒子真的是付衡的外甥又怎樣呢,和付衡被殺死有關聯嗎?”
路楊被懟得啞口無言,她隻覺得麵前這個小個子女人像極了蠻不講理的潑婦,根本沒道理可言。
彭鳴也在這時站起身,他對李美辰頷首道:“你說得對,李女士,是我們冒犯了,不好意思打擾了你的生意。”說罷,他對路楊使了個眼色,示意離開。
路楊憤憤地看了一眼李美辰,在她理直氣壯的注視下,路楊隨著彭鳴走出了茶室。
一出了門,路楊便抱怨起李美辰的態度囂張,竟敢這樣對待執法辦案的警察。
彭鳴卻說:“其實,我早就猜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而且你不覺得整件事都顯得很刻意麼?”
路楊聽不懂彭鳴的話。
“我們才剛剛從林一羅那裡看到孩子的照片,這孩子就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裡,而李美辰表現出的情緒激動像是早就料到我們會出現。”彭鳴覺得事情很混亂,他雖然能察覺到這種變化,卻捋不清棋局的走向,心煩意亂間,他掏出了煙盒,幾次打火,火苗都因瑟瑟寒風而落。…。。
他隻好站定,攏起手掌護住火苗。
這一次,星火才點燃了香煙。
北方的冬季寒冷、乾澀,站在室外超過1分鐘,都覺得鼻孔裡的毛細血管要被凍裂了。
彭鳴這會兒能感覺到自己的鼻腔裡有淡淡的血腥氣,他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向自己夾著香煙的手指,已經凍得發紅。
“上車吧,彭隊。”路楊也冷得縮起了肩頭,“不是要去檔案局嘛。”
彭鳴站著沒動,路楊回頭看向他。
“我記得,李美辰的前夫是個司機?”彭鳴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