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6年前,負責丞童案件的警察是在警局裡擁有著極高話語權的老江。
他雖然隻是隊長,但多年來破了很多案子,帶出的徒弟也有不少,就連那時的公安局長也在他手下乾過,他自然是局裡的紅人,拿到的案子有很多都是能夠為他增加名氣的,是他自己不願意丟下隊長的職務,隻因這種活躍在一線的日子令他擁有成就感,
他習慣了百姓們的追捧,更享受著年輕警察的崇拜。
然而,丞童案就成了他的滑鐵盧。
誰也不清楚他究竟是為什麼辭去了他最為重視的隊長職務,更沒人知道他甘願提前半年退休的真實原因。
在丞童自殺後,他也一並交代了自己的職業生涯,狼狽、落寞地退休歸隱。
“已經退休的人,卻總是會來追問我是否真的安葬了我女兒,你不覺得很恐怖嗎?”劉俊萍提起老江顯得格外嗤之以鼻,她甚至冷嘲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懷疑母親害死女兒?”
一直沉默的路楊聽到這裡,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她試著與劉俊萍溝通道:“劉女士,我想江警官隻是不甘心丞童的案子是以她自殺為了結,他說不定是想要幫你們查明真相的——”
“真相?”劉俊萍似被這二字觸動,她長歎一聲,“真相就是我女兒已經死了,而我這個母親的確教育失敗,我沒能讓她好好地正視這個社會,沒有教她如何反抗不公。”
“劉女士,你口中的不公是指什麼?”彭鳴試圖引導劉俊萍再多說一些。
“彭警官,你與其來問我這個無能的母親,不如去問問那位江警官為何在這6年裡不間斷地打威脅電話給我。”劉俊萍站起身來,喊道:“小莉,送客人。”
小莉立即走上前來伸出手臂,禮貌地請彭鳴和路楊離開。
事已至此,彭鳴也不能硬賴著不走,隻好帶著路楊出了大門,臨走時想要再交代劉俊萍幾句,哪知小莉用力地關上了門,儼然不留情麵。
“看來她對6年前的結果很不滿啊,彭隊。”路楊無奈地撇撇嘴,一邊朝警車走去,一邊歎息道:“不過試著站在她的角度上,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那麼優秀的女兒死了,強奸未遂的人卻沒有為此付出代價。”
“既然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強奸未遂,就說明這件事不成立。”彭鳴打開警車駕駛座的門坐了上去。
路楊困惑地看著他:“彭隊,你之前還說過出現強奸未遂這種事就表明肯定不止一個受害者,現在怎麼又替付衡說話了?”
“我沒有替任何人說話,我隻是在陳述所有的事實。”彭鳴打了火,開了空調,開車駛離了新區。
“但從劉女士這個態度來看,她肯定是不滿——”路楊話剛說到這,卻忽然收了聲。
因為他二人透過車窗看見了一名站在矮樹旁的年輕女子。…。。
樹是枯樹,女子獨身一人,手裡提著滾輪行李箱。
彭鳴疑惑道:“這附近也沒看到有出租車和公交車,她一路走來這裡的?”
路楊也回頭去看:“看著背影有些眼熟呢。”
可兩個人也都沒在意,車子越開越遠,路楊和彭鳴絮絮叨叨地說著:“彭隊,你要是真覺得6年前的案子和付衡的案子有關的話,咱們回去就一起再找江警官試試,像劉俊萍說的,他真要是總打電話給她的話,這其中一定還有蹊蹺。”
彭鳴蹙眉:“她收到威脅,為什麼不報警?”
“會不會是覺得警察和警察是一夥的,報警了也沒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