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人真的要死,隻管去死就好,何必要做出戲碼?
就仿佛一定要讓目擊者鑒證自己的死亡,一切都變得刻意,而又詭異。
彭鳴並不認為大龍的陳述有任何問題,他隻是覺得大龍回憶中的那個人動了小心思。
丞愛的死充滿了巧合,但彭鳴也沒有證據來證明這件事。
他隻能接受大龍給出的答案,丞愛死了,這就是結果。
“我找到過丞力。”彭鳴沉聲說出了自己的困惑:“他非常肯定自己隻有丞童一個女兒,無論我怎樣提及丞愛的事,他都不承認丞愛是他的女兒。”
大龍並沒有感到意外,反而是表示理解:“丞愛和她父親的關係非常惡劣,在丞童出事的那段時間裡更是慘烈,老力幾乎和她斷絕了父女關係,想必在他心中早就沒有丞愛這個人的存在,他能這樣和你說也很正常,像他的作風。”
“世上會有不顧子女死活的父母嗎?”彭鳴不太相信。
大龍想了想,“也許彆人不能,但老力能。”
一直沉默的劉大娘也在這時說了句:“那兩個閨女是苦命的孩子,攤上老力那樣的父親是她們無福,還不如沒爹呢,有些人,活著真不如死了。”
大龍不得不提醒劉大娘一般地說道:“好了,媽,彆說這些了,你快去做飯吧,讓警察同誌在咱們家吃一口。”
彭鳴覺察到大龍是故意打了岔,他不想劉大娘說太多。
“現在時間還早。”彭鳴對劉大娘說:“大娘,您要是方便的話,能和我聊聊丞童死之前的事情嗎?”
大龍卻插嘴道:“丞童是自殺的,也沒什麼可說的,我媽知道的不多。”
劉大娘則回過身來,她盯著彭鳴問了句:“你是想要為老力家的二閨女找清白,還是想和那些人一樣,打算繼續往個死人身上潑臟水?”
“媽!”大龍大喊一聲。
彭鳴的眼神黯了黯,果然和他料想的沒錯,丞童的案子決不是能夠用“自殺”二字就能定論的。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上她。”彭鳴坦言道:“但我不是來害她的,像你們說的,人已經死了,很多事情都沒有必要,可我既然能來,就不打算做無用功。”
劉大娘盯著彭鳴看了很久,“你長得不像是壞人,但你好像也沒啥大本事,就算知道了,也做不出什麼名堂。”
彭鳴笑了,他承認道:“您說得對,我能力有限。”頓了頓後,彭鳴又說,“您應該也聽說過,小人物再渺小,隻要齊心協力就能撼動象群,好比螞蟻——”
劉大娘接下彭鳴的話:“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大概是沒想到劉大娘能說出這樣有文化的詩句,彭鳴的表情顯露出驚怔,虧得他剛才還試圖用非常直白的句子來和她解釋情況。
大龍訕笑著說了句:“我媽是村小教師退休,有文憑的。”…。。
彭鳴則道:“我並不認為自己是不自量力,每個人的追求不同,我隻想要儘快破案,更想知道案件背後的真相,為此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大龍和劉大娘什麼也沒再說,直到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是劉大爺回來了,還有大龍的妻子和女兒。
孩子不大,也就4、5歲的年紀。
而彭鳴看到劉大娘和大龍悄悄說了幾句話,緊接著,大龍就給了彭鳴一個小卡片,上麵寫著名字和電話號碼,他告訴彭鳴:“你去找這個人吧,就說是我們讓你去找他的。”
彭鳴看著卡片上的名字。
寥寥二字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