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的付衡和陳鈺已經陷入了婚姻岌岌可危的時期,陳鈺自打生了孩子之後就患上了產後抑鬱,整天都不與付衡說話,付衡下班回家了她也不讓碰,唯獨關注孩子的一舉一動,全然不把付衡當回事。
這令付衡漸漸早出晚歸,家裡的氛圍過於壓抑,回家變成了折磨,他寧願逗留在地下車庫的車子裡。
最要命的是,就算他工作外出培訓一個星期,陳鈺也不會打給他半個電話,他是死是活,她都不在意。
“真是無趣到底的女人。”付衡不止一次和狐朋狗友抱怨。
成為社會人的付衡並沒有太多誌同道合的朋友,他的工作限製了他明目張膽的放肆,像是曾經大學裡的小團體是不敢指望的,宋爍也不能時常出現在他身邊,這會違反他們當初共同簽訂的“協議”。
他隻能和高中一個叫做小肖的自由職業人在私下裡娛樂快活,還要儘可能地做到極為隱秘,簡直和做賊一樣。
所以小肖才想著為了幫他找點樂子而邀請他參加同學聚會,雖然付衡記不太清高中同學的樣子,可至少這樣的活動能安全些。
那時的付衡不過27歲,正值壯年,精力旺盛,當然也不想一下班就回家麵對老媽子和小孩子。
尤其陳鈺生過孩子的肚皮留在了妊娠紋路,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又癟又鬆,令人提不起興致。
生產過的女性如同下過卵的魚,大抵是廢了的。
可付衡在家鄉也不敢太過招搖,他和以前不同,如今有身份束縛著,他一舉一動都要格外小心。
在小肖看來,像他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本就無需對自己的人生有後顧之憂,家裡有漂亮老婆和已經會喊爸爸的兒子,就算夫妻生活不儘人意,可人生的大體方向仍舊是一帆風順的。
偶爾偏航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
所以,那次的高中聚會成了付衡壯闊卻又平緩的生活裡的一次駭浪。
她的名字很特彆,林一羅,說不清特彆在哪裡,付衡第一次聽見的時候,竟覺得非常詩意。
當天的聚會裡有高中同學過生日,鬨鬨哄哄的三十來號人,也不止是同班的,但都是同屆。付衡和小肖帶著禮物到場時,開門的人就是林一羅。
她那天穿著奶油白的粗針毛衣開衫,配著一條水洗白的高腰牛仔褲,鞋子運動款,整個人的打扮非常青春活潑,乍看上去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
見到付衡和小肖,她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側身請他們兩個進來時,她體貼地接過了向付衡指了指壽星坐的位置,付衡低聲說了句“謝謝”。
她笑著點點頭,付衡的確感到了驚豔。
大概是太久沒有在老家見到這種長相的女人了,那晚的付衡心情很好,眼睛也神采奕奕的,高中的同班同學還打趣他一點沒變,要不是同學,誰能知道他是個孩子爸啊。
付衡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去看林一羅的表情。
他在觀察她的反應。
林一羅隻是微笑著眨了眨眼,驚訝地問付衡:“你都已經結婚啦?還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