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警察中有一位是女警,她說:“我們也是執行公務,報案後一周內會自動立案,但您昨天說是要撤案,我們也必須清楚撤案的原因,這畢竟不是過家家,您說對嗎?”
“不會是打算追究法律責任吧?那她就是個小孩子,她也不懂這些,報案時根本沒有多想的。”
“您放心,並不會追究法律責任,而是要說清報案的原因和發生的過程,再重複一次罷了。”
“這些……你們不是已經都很清楚了嗎?為什麼還要再重來一遍?”
“這是規定,請配合。”
米聰媽媽始終是支支吾吾的:“我不是都說了嘛,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是考慮到我女兒的名聲,她畢竟還那麼年輕,我們夫妻兩個也是考慮了好多天,最重要的是她大學還沒畢業呢,那可是名牌大學,怎麼也得好好念下來。”
“如果真是為了孩子好,更應該指證|強|奸|犯,讓他受到法律的製裁才對。”
“強|奸|犯|”這幾個字一出現,把自己鎖在房裡的米聰忽然發出了尖叫聲,她仍舊對此非常敏感。
兩名警察麵麵相覷,意識到事情絕非那麼簡單。
可米聰的媽媽卻還是非常堅決:“既然你們想再聽一遍,那我就小聲一些告訴你們,實際上就是她在學校裡遇見了幾個愛玩的男生,也都怪她自己識人不清,畢竟這種事傳出去的話,彆人也隻會懷疑為什麼是發生在她的身上,其他女孩子怎麼就沒事呢?唉,還是自己的問題,以後小心一些就是了,怪不得彆人。”
女警問道:“您女兒確實遭到了|強|奸|,對不對?”
“這……誰能確定肯定是強迫的呢?說不清的,唉,好了,反正就是這麼個小事,我先簽字吧,簽哪裡?”
女警把剛剛記錄好的文件板遞給她,指了指右下角:“簽這裡。”
她接過來,正準備簽上自己的名字,忽然聽到對方問道:“付衡父親從事的工作,您清楚吧?”
米聰媽媽握著筆的手不受控製地抖了一下,她的表情發生變化,但還是迅速否認道:“我不知道那些事,我沒關注過。”
“他來過你們家裡嗎?”
米聰媽媽的名字簽不下了似的,她像是回憶起了非常恐懼的事情,囁嚅道:“沒……沒來過。”
女警的同事小聲嘀咕了句:“我看這個小區也是安了監控的,隻要查一下就能清楚了。”
沒想到米聰的媽媽忽然情緒激動地說:“是他強迫我們的!他、他非要用錢擺平,我和米聰爸根本不想要,但你們也知道像我們這種小人物哪裡鬥得過那樣的人?是,我們就是無權無勢,是底層!可我們也是沒辦法啊!這事情就算了吧,我們還得活著!”
兩名警察愣住了。
米聰媽媽還在說:“女孩子的路本就走得不容易,誰會願意自己女兒遭遇這種事!可事情已經發生了,難道還不能做人了嗎?我們全家都已經沒睡過一次好覺了,請你們高抬貴手饒了咱們這些小人物吧,孩子已經吃過一次安眠藥了,求求你們了,彆再刺激她了,我們就這一個女兒啊!”
話到此處,米聰的房門忽然“砰”的一聲打開了。
她披頭散發地站在門口,表情呆滯地看著兩名警察,顫抖著聲音問道:“你們為什麼總要來受害者的家裡追問不停呢?為什麼不直接把迫害我的人抓起來?明明他才是罪不可赦的,怎麼就成了我要無數次地回答這些我一點也不想記起來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