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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羅笑笑沒說話,是啊,她也曾經想要離開這個傷心的,畢竟半年前,她真的以為自己會活不下去的。
但她還是活下來了,並且還找了份工作自力更生,每天也照樣活得有滋有味的。
“謝謝你的關心。”接著又轉移了話題,“聽說你對玲玲很好,其實我以為,像你這個年紀的都還隻知道玩。不想你懂得還不少,我很想知道,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
“就是在這啊。”他好像還很自豪,“我這家洗浴中心的光線不錯,也乾淨。我來的那天是跟著我爸的老哥們兒一起,她過來敬酒,走起路來風情的不行。一開始她理都不理我,大概是覺得我年紀小。不過我可是很正經的,為了博美人一笑不惜揮灑千金,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對,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要知道我費了多少力氣才終於追到她,命都快要耗沒半條了。”
林一羅對他的誇張描述似笑非笑,23歲的小孩,大學剛畢業沒多久,按理說整天出入這種地方,一定會傾家蕩產。
但是他贏在了起跑線上,如果你以為他隻是很俗很普通的富二代,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因為他姓陳,單名一個轍字,崔玲玲還在此之前曾很得意且驕傲地向林一羅炫耀道:“陳轍嘛,他就是咱們縣內那個陳家的遠親,是有血緣關係的!雖然不是陳老太爺的親兒子,可親戚也夠用啊,他表姐陳鈺你總聽說過吧?”
陳鈺。
林一羅當然對這個名字很熟悉了。
更何況,崔玲玲不是一般的拜金女,如果分等級,她已經進化完畢,成了超級進化體。在金子堆裡滾來滾去摸透了路,她知道哪塊金子最真,也知道哪塊金子密度最大。
這些都已是毋庸置疑的,林一羅一直都很清楚。估計崔玲玲早就被陳轍那一身明晃晃的愛馬仕閃瞎了眼,這回傍上的是既年輕又富有的美男子,她肯定天天晚上興奮地在家跳健美操,心想著下半輩子不愁衣吃住行玩瘋癲鬨了。
而林一羅心裡一直也很清楚,隻要和崔玲玲這樣的人搞好關係,她想要釣的魚,很快就會自行咬上她放出的線。
甚至於是,不用把線放得很長。
她瞥一眼陳轍那很騷包的鑲了鑽的金燦燦手機,然後起身和他說了一句:“失陪下,我去洗手間。”
林一羅洗了洗手,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發現耳釘少了一隻,左耳的。她條件反射地低頭看水槽,透明的鑽石小耳釘,太小,就算真的掉進水槽也在她洗手的過程被衝走了。
丟就丟了罷,雖然心裡有點失落,但她還是放棄了尋找。走出洗手間打算回去,隻是繞著繞著有點找不清路,她正打算等服務生經過時詢問,卻意外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身後叫著她的名字。
林一羅循聲看去,不由一愣,竟然真的會是李鐵身邊的光頭。
“真的是你啊。”光頭走到她麵前,他也很驚訝,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她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雙眉便不自覺地擰了擰,“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話聽上去有內涵,意思就是她不該來這裡,而他來這裡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有百般借口,為了工作,為了應酬,以前他也說過的是他“不得不來”。
而她呢,卻是“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來這裡見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