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敝姓劉,假設以後有機會,一定請林小姐這樣美麗的女士也來為我執筆。”
“見笑了,劉先生不嫌棄就好。”
付衡在這時同兩位男士說:“那邊有熟人,我先過去,有勞兩位陪伴女士了。”自始至終,他也沒看林一羅一眼,看著他走向對麵一堆人中,微笑交談,全然沒了剛才那副淡漠的模樣。
林一羅也開始心不在焉起來,她一下子沒了緊張感,反而對種種話題都失了興趣。她也不知自己是怎的,同秦主任和姓劉的男士又附和著聊了一陣子,繼而找個借口抽身離去。
她走路時不敢邁太大的步子,裙子太短,她怕會走光。總要小心翼翼的,鞋跟又高,還要護住胸口,她真心覺得壓力很大。
獨自走到宴會廳外的拐角處時,身後有聲音喊住了她。當時林一羅心裡一凜,那稱呼隻有孟瑤會叫,她說:“我們能聊聊嗎?”
有什麼可聊的呢?
如果這就是因果報應,林一羅不會覺得自己可憐。
可林一羅沒有拒絕她,就在走廊外的小露天陽台裡,她們坐下來,卻不見得都是心平氣和。究竟誰更對不起誰一點,林一羅懶得計較了,當是扯平了。
“我們也好久沒見過了。”孟瑤首先說,她向來是那種心高氣傲的性情,當初絲毫都沒有挽留過韓立成,被人背叛,她寧可選擇一刀兩斷,再不相見。可又藕斷絲連,估計她自己也找不出推辭自相矛盾的理由來。
“是好久不見了。”
孟瑤也隻是訴起往事:“2年前,我媽媽病了。腎結石,我又是單親家庭,找不到什麼人可以幫我。我當時想可能就要操辦後事了,我不孝,四處籌錢也不夠我媽住院一個月的花銷。手術的話,我更是一籌莫展了。沒錢真是可怕,沒錢又生病更是可怕,我媽把我養這麼大,我卻連幫她續醫藥費都做不到。在領導麵前工作時,我還要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不想被人瞧不起,我自己咬碎了牙也要自己咽下去。後來我借不到錢了,存款也差不多花了精光,沒有辦法,我絕望地想我對不起我媽,隻能下輩子還她養育之恩了。”
“孟瑤姐,你不要再說了。”林一羅心裡發涼,她嗤笑,“接下來的事情我差不多都應該知道了。你們是在從2年前開始恢複聯係的,我記得當時你騙李鐵去出差,一走就走了半個月,還帶走了家裡的一個存折。這麼說來,孟瑤姐的母親現在應該還健在吧?”
孟瑤覺得她後一句話難聽了些,可無力反駁,點點頭,能說的也隻有:“如果是你,你會忍心看自己的親人活活被病痛折磨死嗎?”
“如果是我,我會想到自己是有未婚夫的,而且李鐵也不是不能幫你,你去找彆的男人,是不是太可笑了?難道你還指望我能把這些話轉告給李鐵,讓他原諒你嗎?”
“婚姻終究會成為墳墓,我也想留著最初的那份美好,我是真的束手無策。”
林一羅不想再談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她站起身來,臨走之前最後說道:“我也想了很久,其實我覺得最為錯誤的,就是李鐵曾經遇見了你。我本以為你能讓他從失去劉細的痛苦中走出來,可萬萬沒想到,給他帶來更多痛苦的,反而是你的存在。還不如,你從來都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