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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其實是很奇怪的物種。
好像越得不到的,就越是會去幻想她的美妙,雖然到頭來也還是要涉及男女之間的那麼點兒事,但付衡卻覺得自己不急於和林一羅之間發生關係。
他甚至覺得一輩子不和她睡也可以,隻要她能呆在自己身邊,他需要她。
即便他為了她而遭到付大山的毒打,回到和陳鈺的家裡也是滿臉淤青,可他就像是鐵了心一樣,陳鈺意識到他這次和從前都不一樣。
“我就是覺得挺難得的,甚至感到很不可思議。”陳鈺盯著付衡滿是傷痕的臉孔笑道,“你也會愛上彆人嗎,付衡,你真的會去愛人?”
付衡知道陳鈺在奚落他,他們兩人之間早就沒有任何感情可言了。
但他還是很認真地回答道:“我這次想要去試試,可能我第一次想要做個‘人’吧,陳鈺,你能成全我這次嗎?”
他在暗示她和他離婚。
其實陳鈺早就想要和他分開,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場笑話。付衡的心是無底的黑洞,陳鈺覺得孩子在他身邊都不會有受到好的影響,她甚至無比排斥兒子與付衡接觸,也正是因為她的排擠,付衡也不太願意接近付有希了。
反正他還有另外一個兒子,李美辰和她的孩子對他是全身心的依賴,他在他們那裡可以感受到被需要的成就感。
其實付衡也反思過自己為什麼會在遇見林一羅之後就控製不住內心的欲望,那並不是對李美辰的那種原始的欲望,更多的是遇見了同類的欲望。
人不僅僅需要解決溫飽、生理和個人價值,付衡還想找到能和自己產生共鳴的人。
而那時的他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突然出現的符合他期望的完美的人,很有可能是最大的騙局。
她隻不過是精心研究了他的需求,為了攪亂他的人生才會假裝成是他的同類。
可付衡卻對此深信不疑。
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一個人與他談論同樣的音樂、同樣的喜好、同樣的人生觀,而對方又恰恰是個女人。
付衡甚至覺得就算林一羅是男人,他也很有可能會選擇她。
一旦體會到了那種感覺,他就不甘心回到平凡的現實生活裡。陳鈺再好,她不會激發出他內心的渴望,他想要去嗬護、心疼和照顧另一個人,很可惜陳鈺不是,其他女人也不是,她們就像是他生命中不同的定點,有的隻能為他解決生理,有的隻能充當妻子,有的是玩具,有的是他派遣寂寞與空虛的寵物。
她們都不足以在他心頭留下痕跡,或許,要除了那樣很特彆的一個。
丞童。
他從來沒有得到過她,無論他用怎樣的方式折磨、羞辱她,她也還是與他對抗。
那令付衡感到前所未有的、一種作為“活人”的感覺。
可惜她死了。
付衡為此感到遺憾,但很快就忘記了這段往事,並且從不認為是自己迫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