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離沉默了一陣，沒有拒絕：“身上現如今沒有那許多銀兩，日後如何尋得老丈？”
他瞧著白發老翁，打算之後收獲戰利品了，再來尋他購買。
要是能購得這種油彩的配製方子，哪怕花費一枚築基丹的銀子，也是穩賺不賠的。
一是自身隱藏身份，二是這種油彩日後塗在屍鬼臉上，便能遮蓋其原本樣貌了。
白發老翁見他沒有再說貴，知曉這是個識貨的，他的雙眼完全張開，直直盯著徐離，便要開口。
可就在此時。
一陣目標明確的腳步聲，打斷了他倆的交易對話。
白發老翁停下嘴裡的話頭，竟是再度閉起眼睛，往後麵一倚靠，不發一言。
徐離側目看去。
兩道危險的身影停在了小攤處。
他認識其中一人，正是曾見過一麵的萬塵商會外部管事【四臂金剛】李岩。
結丹境修為的李岩，此時恭敬跟在另一名氣質乾練的三十幾歲男子身後，目露不善地打量著自己。
徐離心中了然。
能讓李岩這般恭敬的，應當就是萬塵商會的高層了。
是來找這位老翁的？還是他倆的麻煩都要找一找？
“之前說過了，不準在這裡交易。”
乾練男子語氣漠然，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氣息裡，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複雜情緒。
“哼。”
白發老翁冷哼一聲，不予理會。
“……”
見狀，乾練男子語氣裡有了些怒氣，他向前一步便要去掀了攤子。
卻不曾想，白發老翁先他一步，將舊布一拉一係，便往肩上一扛，朝著陰影小巷就要走，顯然是鬥爭經驗豐富了。
“堂堂萬塵商會的老會長，沒事就在坊市街角擺地攤，你真不覺得丟臉嗎？！”
乾練男子似是終於爆發，指著白發老翁的背影說道。
徐離微微一詫，這老翁居然是前任會長……那這乾練男子是？
白發老翁回過頭，目光發冷。
乾練男子見狀，心緒穩定了幾分，帶著勸誡態度說道：
“父親，你為什麼不肯一起到州城內生活，非要留在外麵的流民窟裡呢？！”
“嗬，周大會長出息了，可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根在哪裡？！”
白發老翁也是動了怒，一雙蒼老的眼眸，如同老邁的塚虎直視著乾練男子的眼睛。
徐離暗自驚奇，這二位居然是萬塵商會的新舊會長，而且聽上去還是父子？
“就算是九方出身，難道就不能往上走了嗎？”
“那要看你是怎麼往上走的！又是怎樣為州府做狗腿子，殘忍對待以前的窮苦老少同胞的！”
二人怒語相向，都是有些激動，隱約揭露出了一些隱情，卻又克製著沒有當眾說出。
眼見還是談不攏。
這一老一少當場便是不歡而散，白發老翁轉身離去，卻是將那牛骨麵具丟給了徐離。…。。
“這位周會長譜大，不讓交易，這小玩意就送你了！”
說完，白發老翁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陰影小巷。
徐離意外張手接到麵具，同樣沒有絲毫停留，這二人的父子糾葛他可參與不了，腿一邁便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二人先後一走。
這處街角就變得冷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