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湖市位於蘇省著名的旅遊城市揚城市的西側,屬於亞熱帶氣候,即便已經是冬季,也還是保持著讓人躁熱的溫度。
此際的天有些詭異的黑,一隻貓頭鷹像是有著人類的靈魂一般,死死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此刻的大氣壓力突然增大,整個氣氛讓人感覺極為壓抑。方才這突然出現的人影是誰,這截電線又是什麼鬼?一臉懵的孟波死死地掐住王冕的人中,一邊掏出手機撥打了120。
進行了一番急救之後,王冕的狀況有所好轉,已經不再口吐白沫。可還是不時地抽搐幾下,學過急救的孟波估計他不會有生命危險。
“劉木匠是不是眼瘸啊!明明有個黑影...他居然沒看到。”孟波一臉狐疑地在心中暗道:“真是活見鬼了?剛才的那個黑影是夏天海麼?恍惚中那個身影像是拿著一截帶電的高壓線塞進了王冕的肩胛窩,可偏偏那劉木匠卻說是我乾的?這究竟是什麼神操作。”他看著腳下滋滋冒煙的線頭,心有餘悸地回憶了一下,喃喃自語道。
此刻,表情誇張的劉木匠又鬼屈鬼屈地走近過來,摸了摸上翹的頭發,仔細打量了孟波一陣,旋即神色慌張地道:“孟…孟警官你信不信鬼神?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了天海的父親夏榮?”
“我看到個鬼!”被他冤枉的孟波自然是沒好氣地回道,旋即才反應過來,繼續問道:“什麼,你說剛才的黑影不是夏天海,而是夏榮?他不是五年前就…”孟波目光淩厲地看了他一眼。
“老一輩的不都說慶豐鎮是遠古戰場,這裡有過數萬陰魂,陰魂不散,這裡詭異點豈不正常。”劉木匠神神叨叨地斜眼看了一下天道:“一模一樣的蓮花圖案,沒錯,是他,真的是他,他的臉上還有鮮血,和當年的死狀一模一樣。”劉木匠身子在打擺,語音顫抖地念叨著:“一千年了,蓮花魔咒又出現了,您聽我的,趕快離開趙家集。這地方早先是百戰之地,中心鎮區凹陷,遲早是個陷坑,這新開發的地方又四麵靠墳,是四麵楚歌無處施展的大凶之地。小孟警官,你要是有什麼門路的話,就趕快離開吧。這裡福運稀薄,對你的將來可沒有什麼好處的。”
“我去,大哥,你彆嚇我,現在可是淩晨,老子的小心肝還在酣睡狀態呢!你這一驚一乍的。”有被劉木匠的話感染到,孟波覺得此刻趙家集的月色有些詭異,淩晨的三時許,突然之間燥熱的溫度降低了不少。
此際,一團灰色的霧氣慢慢散開,竟然將這案發現場附近給籠罩在了一片淺白色之中,那白霧之中竟然有一隻藍色的眼睛,這眼睛在慢慢地發光聚熱,從微光到強光,然後刺得人瞳孔生疼。二人都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記刺拳一般。
最詭異的是這邊明明看到120車就要來了,卻是又徑直地繞開趙家集去了另外一個方向。
“小孟警官,趙家集的事情你最好少摻和,特彆是這老夏家,他們和整個村子犯衝,夏榮說不定真的會變成厲鬼回來,聽我的,準沒錯。”劉木匠還在喋喋不休。
“老劉啊,你都知道些什麼?到底什麼情況?”
“哎,說到底,是我們村子不厚道...覬覦人家的寶貝唄!”劉木匠這一刻像是恢複了正常狀態,目光炯炯有神地道:“孟警官,你看,被詛咒的吧,那救護車還要繞好幾個彎,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
孟波遞過來一支玉溪香煙道:“可以,你慢慢說,我聽著便是!”他是為了克服心中的恐懼,孟波總是覺得這白霧裡有雙眼睛在看著自己,感覺十分的壓抑,偏偏這王冕在腳下躺著,也不能走,於是儘量讓自己沉浸於案件之中,他掏出了小本本,然後道:“你是說夏榮的死沒那麼簡單?”
“因果循環,她太放肆了,所以夏家人才會報複,那其實是無可厚非的...”劉木匠心有餘悸地低聲道。
時間回到五年前...
那一日的夏天海全身都在顫抖,他根本不知道為什麼,這塊屬於村長家價值三百萬的寶貝靈石會出現在他的口袋之中,可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眼前的這些人,根本就是為了踐踏他而來,但凡是有一種同情之心,都不會欺負一個剛剛失去父親的初中小孩。
這個生他養他的村子卻沒有溫度,沒有人會在乎夏天海是死是活。於這些人的眼中,最重要的不過是夏榮那藍血鑽石的下落。
人不如一物!
這是何等的冷漠,這是何等的可悲。
這個秘密夏天海一直藏在心中,那鑽石就是一般的鑽石,之所以會產生藍血的效果,隻不過是因為父親的血沾染在上麵,那血液就像是被塗抹的膠水一般,粘上去就再也洗不掉。詭異的是後來突然出現的評估師,不經意間的一句話成了自己家族被滅的源頭。他說這顆藍色血鑽價值超過一個小目標。
自那以後,夏天海的家裡就時常遭遇賊人,甚至,自己還和翻進牆頭的蟊賊遭遇過。
好在藍鑽一直都在,沒有丟失。這是父親給自己的禮物,無論如何都不會交出去。
“天藍血鑽自然是不會交出去,這一塊寶貝,我也不會。”夏天海想畢,他微微站直了佝僂的身子,奔跑了一個多鐘頭依舊赤著的雙腳被石子路麵劃傷,拇指蓋和周邊的一塊地方已經露出了紫紅色,這紫紅色的印記在慢慢變淡,後來,慢慢地從他腳底板滲出了淡藍色的血液。
不過此刻眾人的視線並沒有跟著移動。
他任由隔壁的孟屠戶捏著自己腦後的墜肉,在村長的示意下,他不斷地加力折磨自己。
夏天海逐漸渙散了自己的意識,這已經不是這些人第一次折磨自己。
盜石行為是夏天海的一次反擊。天生具有反骨的他在據理力爭地道:“各位叔伯,你們都知道藍血鑽石我們家的家傳之物,趙村長他們一直覬覦。我們家是孤兒寡母,現在沒有實力與他們抗衡,若是想要,就自己帶價來買,不帶價直接搶也行,隻是要拿這寶貝的過程一定要在各位叔伯的眾目睽睽之下,我夏天海要讓大家做個見證,這到底是何人所為,拿走了可以,我但是我發誓有一天我會加倍拿回來,我今天就立個FLAG在這裡。”
夏天海也是個狠人,雖然被打得滿嘴是血,但是他還是在笑。
他的眼底,卻沒有一絲的難過和害怕,甚至那凶惡的眼神讓不少人望而卻步。
“你這孩子,知錯就改交出我們的靈石就是,我們都是明理人,怎麼會拿你們夏家的東西。”外麵的人裡三層外三層,一個一個,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夏天海暗中將自己的手指劃破,暗藍色的血淌在了這靈石上,頓時起了微妙的反應。他暗暗詭譎一笑,隻要在拖得這些偽君子一時半刻,這“藍血鑽石”便是成了。
曾經,他一度覺得自己有些異於常人,身體的血液也是紅一陣,藍一陣的,且時常會擴散出一種難聞的妖邪之氣。曾經這讓他害怕,現在的他卻是一點不怕了。當年的夏榮懷璧其罪,就因為這一塊被稱作無價之寶的藍血靈石,被人刺殺,而後偽裝成了20年前蓮花血案的現場。
原本身在富裕之家的夏天海也從此一生坎坷,多少次被汙蔑,被人毒打,一次次死裡逃生的經曆讓他逆風生長,他好不容易考上心儀的湖跺一中,卻又因為手裡的這一塊偷來的靈石被村民堵在家門口。
“彆讓這小子跑了,這次一定要把藍血鑽給我完完整整的帶出來。”一個神秘的黑衣人對身邊的趙村長發號施令道。
“放心吧,這小子毛還沒有長全,隻要那血鑽還在,那就萬無一失。”村長點頭回應。
他一揮手,門口眾人,立刻朝著夏天海所在的位置圍攏過去。數百人的圍攻,數百張嘴,便是他有著三頭六臂,也絕無逃跑的可能。
夏天海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和惶恐。他扯直了自己的頭發,朗聲問:“村長在麼?”此刻,手指的血已經流了一小半,藍色的液體也已經進入鑽石深處。隻需要再拖延一點時間便可成事,他強忍著手指的劇痛,竟然是微笑著問道:“你丟失的靈石是什麼樣的,可有憑證?”
村長趙純如一臉的凶惡之狀,走路帶風地出場揚聲道:“夏家小子,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要什麼憑證,我的眼睛就是憑證!昨夜淩晨兩點,你和二條從我的臥室出來,二條被當場抓獲,你動作快點,也被我們堵在了自家門口,這鑽石應該就在你身上,你敢讓我們搜麼?”
“二條?”夏天海麵色一凜,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被這群人給堵了,那二條就是一個豬隊友。
“鑽石我倒是有一顆。”他不疾不徐地道。“但是卻是我家傳之物:藍血鑽,這是整個慶豐鎮都知道的。村長,我先問一句,這藍血鑽和你丟失的東西應該無關吧?”
“那藍血鑽還在...”趙純如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旋即,便轉為了滿麵的貪婪,他咳嗽了兩聲道:“廢話,藍鑽和普通鑽石自然是不一樣。”
“你們看看,這顆到底是不是你的。”夏天海猛然將手揣進口袋,掏出鑽石向空中一舉。頓時,在這白霧迷茫的淩晨,一道詭譎的藍色亮光狂熱地衝向了半空,那天地之間的血腥之氣奔湧,竟然有一種天搖地動的感覺。
就在眾人驚愕的這一刹那,又一道極致的藍光從天而降,衝向了正在款款而談的夏天海。
時間,仿佛在這一秒靜止了下來。此刻人群中一個男子深邃的雙眸之中赫然閃過了一抹藍色,他喃喃地道:“這夏天海居然是我天藍族人……我得救他。”
“你是誰?”
“秋辰。”
“不認識,你為何救我?”
“這麼說吧,你我幾百年前是一家。而我們這一家對於當世而言,那是一場秘密,見不得光。”
夏天海點點頭,轉身問道:“你的血液也是藍色的?”
黑衣人一抬手臂,他的血脈此刻正呈現賁張狀,那一脈一脈可見的都是藍色,他輕輕地用指甲往上麵一劃,頓時滴出了藍色的血液。
“信了,我該如何稱呼你?”
“你父親是誰我們正在查,但是可預見的一點是你們屬於天藍人最遠古的一脈...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們應該是天藍貴族。”秋辰一本正經地道。“你的基因遠好於某,階層也更高,所以...你還是先接受這天珠的傳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