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記住哥一句話,被派出來臥底的人,大體都不是他們心目中的精英,更不是所謂的自己人,很辯證吧?他們把我派出來臥底,是對夏天海的監視,何嘗也不是對我的?這可是一個踢我出局的大好機會。”看著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孟波好心提醒:“蓬蒿,給你一個忠告:彆相信執法協會的那些人。有些看上去慈眉善目,像是老好人,其實就是穿著狼外婆的紅色外套,裡子在瘋狂唱著餓狼傳說,隨時咬你一口。吃他們那一碗飯的沒有善茬,和他們打交道,可以利用他們的資源,但是行我們自己的俠,走我們自己的道。”
周蓬蒿聞言頓時眼前一亮:“老孟,彆拐彎,你想說什麼?”
孟波幽然道:“他們自己有的是資源,可捉秋辰為什麼卻讓你出手?不就是為了製造你和天海之間的矛盾?經曆過這件事之後,你覺得你們的關係還回得去麼?”
聽著孟波的話,周蓬蒿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高高瘦瘦的敦厚老者形象。旋即,他搖了搖頭,根據他的接觸和判斷唐天實還是靠得住的,也許是孟波多慮了。此際,天邊露出了紅霞,讓人的心情也是為之一振,孟波神色輕鬆極其享受地呷了一口咖啡,他的眼神之中還是不免帶著些憂傷,一字一頓地道:“蓬蒿,噬心蠱的案件查到一半查不下去了,董佳所在的女生宿舍又發生了爆炸案,這後麵都有一個人的影子,我有個直覺,這不是一起孤案。”
“什麼影子?”周蓬蒿聞言有些吃驚,連忙道:“老孟,你是不是有什麼線索?”
“還沒有。但是我有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些案件絕不簡單。”孟波正色道:“秋辰嘴很硬,什麼都不肯交代,但是老唐身邊卻有一個刑訊高手在,這個高手的實力很強。我懷疑他有催眠的功能,他進入審訊室之後,秋辰半個時辰不到,幾乎全部都撂了。”
孟波的眼神十分深邃,凝重地看著周蓬蒿道:“你不覺得這老唐的後手棋有些太多了麼?”
這話還是靠譜的,周蓬蒿點點頭,心中暗想對這唐天實還是要有些戒備。
“我看過供詞,裡麵有一個極其不合理的地方。”孟波沉思了半晌道。
“夏天海父子的關係極好,秋辰又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怎麼會拿他父親開刀?”
周蓬蒿自是不能說破秋辰和夏榮天藍人不同分支的身份,這太危言聳聽了,也不適合在這樣的場合公開,於是苦笑攤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孟波的談話很是跳躍:“但是,你知道的,夏天海一直暗戀董佳,爆炸案當天,她的最後一個電話就是打給他的。”他一下子跳出了秋辰的話題,周蓬蒿一時間沒有跟上。孟波繼續深呷了一口咖啡說道:“不是你們想象的關係。董佳那種女子,注定了是在天上飄著的,凡夫俗子很難引起她的關注。夏天海和她應該沒有男女私情,據我所知:他們之所以走得很近,是因為他們都是蓮花殺人案件的受害者家屬。他們都有同一個心願:就是要把真相還原,一舉拿下凶手。”
孟波這次索性來了個竹筒倒豆子,一吐為快。
他把自己知道的線索都告訴了周蓬蒿。
“董佳不是苗人麼?也與蓮花殺人案有聯係?她應該不是在我們這裡出生的吧?有親戚在這?”這些線索都是嶄新的,周蓬蒿頓時來了精神,作為推理社的成員,自然對這些和案件有關的線索是甘之如飴。
每一個線索的出場,都是離真相又近了一步。這些年,蓮花殺人案在破案塔的奇案榜上一直排名第一。
作為刑偵愛好者,推理社的成員雖然屢屢幫助警方破案,精英成員一度還得到了破案專家的稱號。但是,始終沒有翹到蓮花血案的邊,這自然是最能吸引他的話題。
孟波自然是了解周蓬蒿的,他很是堅定地點點頭,繼續道:“我知道你有興趣,你的出發點也純粹,這是我找你的原因。那蓮花殺人案不是孤案。24年前,顏單鎮發生的一起滅門案件,死去的就是董佳的家人。他的爺爺奶奶,大伯、嬸嬸、哥哥、妹妹都在那起案件中受害了,當時董佳寄住在他大伯家,之所以逃過一劫,是因為她患上了嚴重的呼吸道疾病,她爸爸帶著她在蘇省寧市就醫。”孟波語不驚人死不休地繼續道:“那是血色蓮花圖案第一次在天啟湖出現,然後是18年前的慕容家族被滅案,再後來就是四年前的夏天海家,再然後是兩年前的湖大天台,最近一次是四個月前的胡筱雅家…這些案件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現場有一朵血色的蓮花,這蓮花就像是活物一般,盯著它看會有暈厥之感...”
“天台?你是說謝貝貝。既然這麼多血案天海都是關聯人員?我是湖跺捕快,我對他也會有想法的...”周蓬蒿及時收住了嘴,但是意思大家都懂的。
“可不是麼?”孟波苦笑道,“根據刑偵學說:凡是一個人能跟案件的六條基礎線索扯上聯係,那麼他就必然至少是嫌疑人之一,百分之七十以上可以被判斷為凶手...”
周蓬蒿站定突然一拍他的肩膀:“我不相信概率,推理社可不是一個白癡般的存在。我們社團成立的目標是用推理和側寫證明自己的推測。你的直覺固然不錯,但是我覺得利用推理還原案事件的真相,這個才是最最重要的。”
那一刻他想起了夏榮案件,秋辰若是所言非虛,那麼根據“屬人”原則,夏榮的死亡就不應該歸於刑案,至少不是地球的刑案。“你說的也...對。”孟波長籲了一口氣道:“蓬蒿,我沒有看錯人,你和夏天海不一樣,你沒有失去初心。我要告訴你的是:這一次的爆炸案件其實與董佳沒有任何的關係。也許是她暗地裡查到了些什麼。是有人存心在混淆視聽和栽贓陷害。”
孟波言之鑿鑿地又道:“這是錢靜的分析報告:實驗室的那些微量物質並不是董佳領取的,是有人仿造了她的簽名。而那不疼不癢的爆炸並沒有任何實質上的傷害,我覺得隻是為了掩蓋天台上出現的那個血色蓮花圖案。”
“據我所知,兩年前的謝貝貝是墜樓而死,天台上並沒有出現所謂的蓮花圖案。”對係列案件也是如數家珍的周蓬蒿有些不解地問道。
“我下麵的話你不一定相信,但是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孟波猶豫了一下道:“謝貝貝可能並沒有死,因而當時沒有出現蓮花圖案,而這次蓮花圖案的出現,則是因為她才剛剛殞命…”
“我去,時間延遲麼?這都間隔兩年了,孟波,你是遊戲玩多了走火入魔了還是在逗我?”周蓬蒿聽的一臉懵逼。
“目前,我還無法作出合理的解釋,你就當是在聽一個故事吧。蓬蒿,這個世界上或許存在不是地球的人類,他們也是人類,也在這裡生活起居,也在這裡繁衍後代…但是他們的存在被視為地球人的威脅,時刻處於危險的境地之中,哪怕他們並無惡意,哪怕他們願意和平共處,但是物種的差異決定了他們的命運。當然了,這些隻是我的猜測,我正在尋找證據。你要是有興趣,我建議你加入國安的七十一局,根據我們查清楚的情況:與董佳傳緋聞的那位導師林峰其實就是七十一局的特工。”
“七十一局特工?研究人類以外的生命的那個神秘局?”孟波的話裡信息量太大,周蓬蒿感覺腦袋有些發脹。
“是,其實當年林峰和董佳都是七十一局的特工,他們之所以出現在湖大的校園,董佳更是在這裡待滿了兩年,我覺得很多線索就在湖大的內部,他們讓我在湖大臥底,表麵上是查慶豐殺人案,我覺得唐天實的用意其實沒有這麼簡單。”
周蓬蒿顯然沒有消化完孟波的話,他怔怔地在原地,任由眼前咖啡的氤氳繚繞。
“孟波,你說這天海到底是什麼人?他的女朋友謝貝貝是“外星人”?而他的暗戀對象董佳又是七十一局的特工臥,就是來查外星人罪案的?這他麼喵也太玄幻了吧!”周蓬蒿詫異地呷了口添了水的咖啡,艱難吐詞。情感上他對夏天海的遭遇很是同情。
要說他和天藍人一點關聯沒有,周蓬蒿卻也是一點不信。
“不一定是外星人,亦或者是平行世界的人?反正和我們地球人有著若乾的不同。正是有了...這段經曆,我才可以如此說。”孟波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心口,陷入了回憶之中,他的聲音極力保持了一種穩定,但是還有些顫抖,若有餘悸地道:“雖然錢靜他們做了善後處理,但是我還是了解到了一個細節。”
“什麼細節?”
“秋辰的血液是藍色的,通過對他斷臂DNA的提取,他的生命係統排列組合的模式也與一般的地球人有著相當的差異。”孟波言之鑿鑿地道:“所以,我這次請你喝咖啡,是想弄到夏天海的DNA,我感覺他很有可能也不是我們人類。”
“這個...恕難從命。”看了看孟波那近200斤的體重,周蓬蒿果斷地搖了搖頭。
“蓬蒿,你信我,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無法解釋,也許真有所謂的平行時空,或是分層的時空,譬如這地上世界是我們地球人的,但是地底下駐著外星生物。你有空走雙湖走一圈,不要在湖麵上走,往湖裡走,往縱深走,看看出來之後自己到了哪裡。”孟波麵帶詭異的微笑,故作神秘地道:“我之所以跟你說這麼多,是因為我親眼目睹綠色蝰蛇找你做了主人。從本質上說,你可能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和你的合作應該是百利而無一害。”
“胖子,你就瞎幾把扯,我也是外星人?不對,你說天海和謝貝貝曾經在一起過?那他們...”周蓬蒿眼角一抽抽,然後道。
“嗯,你想到了什麼,他們在一起怎麼了?”孟波一本正經地整了整衣衫,然後坐定點頭道。
“你說這和外星人#¥%……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周蓬蒿,出門右轉...”孟波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了一眼周蓬蒿之後暴怒發飆。
“嘿嘿,我就好奇,彆介意彆介意!”躲開了孟波扔過來的大頭皮鞋,周蓬蒿轉身跑得比兔子還快...